福尔摩斯探案
我对他推理能力的崇拜被这种气愤的心情一下子赶到九霄云外去了。可当哈德逊太太端着晚餐上来时,——我本以为会是比利送上来——福尔摩斯对她和蔼可亲的举止使我立刻意识到我又一次误解了自己的朋友。
“哦,哈德逊太太,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难处,”他并没有表露出他是怎样得知这一消息的,但哈德逊太太肯定会想到是我向他透露的。“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手头这件要紧的事一处理完,马上全力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别难过,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到散的时候。“
我的安慰话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但福尔摩斯仅仅几句话就立刻把老太太眉头的愁云驱散了——我这才感到刚才又一次误解了福尔摩斯先生。哈德逊太太欢欢喜喜地走开了。
我转过来想讲几句称赞的话,但福尔摩斯没有理睬,又重新摊开了地图,用烟斗指着认真地看起来。
二、桑德瑞汉姆官
礼拜六晚上,戈尔丁结束了在宫廷戏院的最后一场演出。安排在王宫的演出就在第二天,我们又匆匆上路了,由于火车无法使我们及时抵达那里,我们只好换乘汽车。以前我只乘过一次汽车,所以,当我们挤进赫然带有王室标志的戴姆勒车时感到有些害怕。戈尔丁向我们解释说,他最后决定带一个独角戏演员,而不带那个苏格兰歌手了,因为明天他在桑德瑞汉姆宫里的演出是不会受到欢迎的。
“弗朗西斯太太肯定行,因为没有音乐她照样可以表演。我也能凑合,只是难度大多了,因为没有音乐,我就得讲话。你知道我的英语有多糟糕,真希望国王和王后陛下能够原谅。”
这是一次漫长的旅行,幸亏我们乘坐的是豪华宫廷车,还算没受罪。戈尔丁先生带了两个年轻的女助手,多莉和米莉。同行的还有弗朗西斯太太和那个独角戏演员。经他自我介绍,我们知道他叫亚瑟。黑尔;他皮肤白皙,面色忧郁,身体较胖,但同戈尔丁相比,也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弗朗西斯太太是位非常和蔼的女士,但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子——戈尔丁这样形容多莉和米莉——相比就显得威严了一些。
在车后敞开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仆人,衣着邋遢。最后,还有一个司机叫多布森。幸亏国王陛下考虑周到,已经备好了一篮子冷肉和香摈,不然,天这么晚了,连吃点东西的地方都难找。
福尔摩斯胡乱穿了套很不合身的花呢套装,戴上那用他自己的头发精心制作、足以以假乱真的胡子,然后坐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我呢,上嘴唇上少了原有的装饰品,看起来也一定够滑稽的。戈尔丁给我和福尔摩斯先生分别取名为史密斯和琼尼斯——这两个名字我记得好像哪个殡葬馆的工人曾用过。
当然,戈尔丁一路上用对待两个新雇工的口吻和我们说话。这对我们来说到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因为戈尔丁先生本来对待下属就像对待朋友一样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当然,我们不能提起那幅被盗名画的事。在车内,戈尔丁先生照样为我们表演那些令人不可思议的魔术。他表演的扑克牌戏法从不会使人感到厌倦。他从我们的帽子里取出一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他还表演猜人心思的魔术,弗朗西斯太太和亚瑟。黑尔对此特别有兴趣。多莉和米莉显然早已见识过,但偶尔也显得非常来劲。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戈尔丁先生又取出一枚硬币,他把它投入香摈酒中,倏尔不见了。正当这时,我突然发觉已经到了桑德瑞汉姆宫。
当然,要不是戈尔丁先生早已对王宫作过绘声绘色地描述,我们一定会看得目瞪口呆。戈尔丁、弗朗西斯太太、亚瑟。黑尔从气势雄伟的正门步人王宫,而米莉、多莉、福尔摩斯和我则由男仆带到侍从人员生活区。时间已经很晚了,有人把我们带到食堂,送上来面包和奶酪,还有一大杯啤酒款待我们。
一个厨房女仆——即普通家庭中所称的女佣——在仔仔细细地擦银制器皿。她冲我们笑了笑,说道:“明天陛下午餐时要用,所以,必须弄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我们也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福尔摩斯轻轻地对我说道:“据我观察,国王的表兄弟威廉也会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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