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们已在斯金纳的箱子里发现了手稿,所以我觉得他肯定会出现。可给我的命令是不管谁出现都抓。福尔摩斯先生就是这么亲口跟我说的……”
福尔摩斯说:“以后我措词时需考虑慎重些。”
温盖特接着说:“10点半钟,弗南·史密斯突然露面了,你可以想见我当时多么吃惊。作为班长,我别无选择,只能抓住他把他扭送给校长。洛克博士非常气恼,因为他当时正在欣赏一张交响乐的唱片。他立即叫来奎尔齐先生,然后两人像私设公堂似的,决定开除弗南·史密斯。不仅如此,开除之前还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杖打他。”
我惊讶地问:“你什么都没解释吗,温盖特?”
他说:“我怎么解释?福尔摩斯让我保密啊。总之,奎尔齐对校长说,他的怀疑一直是有事实根据的,并把在日冕仪见面交换的事说给了洛克博士。他和校长都不可能听我的解释。不管怎么说,我是无权对校长做出的决定提出质疑的。只有福尔摩斯先生才行!”
我问:“你昨晚干吗不给我们往克劳斯基旅店稍个口信来?”
他脸红了一下:“我作为班长应该以身作则,晚上不能溜出校门,而且去旅店一旦被抓住,又不能泄露原因,华生医生。”
我倒是觉得他应该冒这个险,但我没吱声。我们走到校门口后,福尔摩斯说:
“温盖特,快领我们去大礼堂!”
我们赶到那所古老而庄严的建筑物后,眼前出现的景象大概在当时的英国所有公立学校里也是不多见的。它让我联想到早已消失的过去在公众场合对犯人处以极刑的情形。全校的师生都集中坐在讲台前,古老的刑罚即将在台上执行。看门人葛斯林站在台上,或说拱腰站着,他宽厚的背上驼着倒霉的弗南·史密斯。平常和蔼可亲的洛克博士此时面孔严峻和苍白,他右手抓着一根很少握在手里的树条。树条已举在空中,准备抽打在史密斯裸露的后背上。
福尔摩斯匆匆沿雨道跑到讲台之前,大喊一声:“住手!”他的嗓音让人不得不服从,可惜晚了几秒钟,树条已重重地落了下去。
“啪!”
残酷无情的树条狠狠地抽打在史密斯的背上,但他却一声不吭,也没落泪。史密斯的脸因疼痛和想强忍住不哭而变了形。洛克博士放低了树条,怒容满面地朝下看着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先生,阻止我是什么意思?”
歇洛克·福尔摩斯登上讲台,大声清晰地说:“洛克博士,我希望阻止不公正的行为,却晚了一步,让这孩子尝到了一下不公正的惩罚。”
“你是什么意思,先生?请做出解释?”
“我的意思是,先生,你和奎尔齐先生对弗南·史密斯提出的指控是不成立的。”
校长似乎要雷霆大作。“我想让你知道,福尔摩斯先生,我能证明他是有罪的。
我想我是公平的,绝不会抽打和开除一名无辜的学生!”
奎尔齐先生也按捺不住了,他从教师席位上一路而起,说:“福尔摩斯,我和校长一样,也是公正无私的。我坚信,这个可恶的孩子的确犯了过失,应该受到被你中止了的惩罚!”
大礼堂内寂静无声,很不像一群孩子聚集在这里。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斯金纳,他脸色铁灰,毫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我知道福尔摩斯也注意到了他。
侦探说:“此刻,奎尔齐先生的手稿就在我手里,我有资格说出偷窃者是谁。
反正他绝不是弗南·史密斯!但我希望你能按照学校的传统,给那个学生一次机会,自己站出来坦白。要是对他许诺一点宽恕,他是全站出来的。”
奎尔齐刚才团聚精会神,没注意福尔摩斯手里拿着一捆稿子。他眼神里立即流露出重新获得那部书稿的喜悦光芒,但马上疑惑的目光又替代了喜悦,因他纳罕那位大侦探为何不立即就把书稿交给他。
他说:“福尔摩斯,你替我找回了《格雷弗莱尔斯校史》,我非常感激。我以后私下里会好好谢你的。现在你能不能把书稿给我?”
奎尔齐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手去拿书稿。他的动作可谓急迫中搀杂着贪婪。福尔摩斯则把书稿攥得更紧了,令奎尔齐大为恼怒,我也有点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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