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左鸢拿到了名单。
纪天舟为大家分派工作。周晶莹说:“头儿,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宁冲说:“这张大合影上面好多人,可是新闻里罗列的名字却很少。”
杨凌晖笑说:“有些人不配有姓名。”纪天舟无心开玩笑。“先按照这些调查吧。其他的我再想办法。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低调。”
人手不够,可以向欧局请示。但是名单,总不能向市政府要吧。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走捷径。
纪天舟打电话给左鸢。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啥事?”“你昨天说左淼是你叔叔,能不能请你帮我弄一份名单。”“那天去谭子湾调研的人员名单?”“对,好弄吗?”“我发你微信吧。”“呃?”“发给你了,你看看。”
呃,这么快。感觉她好像知道他会问她要似的。
“谢谢你,下次请你吃饭。”“纪警官,请你诚实守信。不要老是做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者。”“我没有吧。那就今晚,好不好。你想去哪儿吃饭?”“你家。”“没问题。”
她昨晚已经猜到他会问她要名单的,所以提前做好准备。一份名单赚一顿饭,还是在他家,值。
可是左鸢千算万算,忘记算她去纪天舟家吃饭,必须她自己动手,除非她能接受全蛋宴。想想看,她觉得她不能接受。所以,这顿饭,她自己动手。
拿到名单后,纪天舟他们对名单里的人逐一进行排查。傅卓斐和左淼无可疑。
三个人有可疑。首先是裘祥瑞,他是崇光岛人,与乔春生有交集。其次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此人曾因嫖/娼屡次被抓。
最后是市委办公厅的某位副主任,姓钱,按照时间推算,乔春生事件爆出前夕,他正在读大学。而那段时间,他几乎每个月都去崇光岛。
纪天舟说:“重点跟踪这三个人,但是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三个人,而是随时可能在他们身边出现的乔春生。我们要抓的人是乔春生。”
杨凌晖冷嘲热讽说:“所以我们是在保护这三个人?”纪天舟摊手。“暗中保护。”
纪天舟和周晶莹跟踪裘祥瑞。
裘祥瑞的日常作息特别规律。上班,下班,下班后去喝酒应酬搞关系,半夜才回家。他未婚,单身,一个人住市区的大平层,好像还挺逍遥自在的。
周晶莹说:“头儿,都跟踪他三天了,也没发现乔春生。会不会我们搞错啦?”纪天舟说:“才三天,你急什么。我有预感,就是他。”
深更半夜,裘祥瑞刚到家。窗帘也不拉,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后来他干脆脱掉上衣,腆着圆鼓鼓的大肚子,边走边摸,晃晃悠悠。再过了一会儿,他又伸胳膊伸腿,蹦蹦跳跳。
宽敞的落地玻璃,充足的灯光,让纪天舟和周晶莹对裘祥瑞的动作一目了然。“他中邪啦?”周晶莹疑惑地问。“好像在做广播体操。”纪天舟谨慎地判断。
周晶莹瞪大眼睛望着那行为怪异的身影,同时努力回忆学生时代每天早晨都要做的广播体操的动作。她判断,裘祥瑞真的是在做广播体操。
周晶莹说:“变态,他不配做广播体操,广播体操都被他侮辱了。”纪天舟说:“今天没收获,回去吧。”周晶莹说:“头儿,我一想到我们现在的行动,其实是在保护他,我就犯恶心。”
纪天舟笑说:“如果真是他,等我们抓到乔春生,可以顺带撕下他虚伪的面具。这样想,你心里是不是舒服点儿。”周晶莹说:“到时候我要审他。”纪天舟笑说:“我批准。”
纪天舟和周晶莹这组,虽然没收获,但也没出纰漏。杨凌晖和宁冲这组,就不太幸运。
他们负责跟踪市委办公厅的钱主任。
跟踪到第三天,钱主任突然提前下班,而且也不回家。于是两人一路跟踪他的车,最后来到崇光岛。
宁冲说:“难道崇光岛又出现了一个幼年版的乔春生。”杨凌晖说:“如果钱主任真的有问题,那乔春生也许就在附近。”宁冲紧张地四处张望。杨凌晖笑说:“别慌,这只是我的推测。”
钱主任停好车,往密林深处走。杨凌晖和宁冲也往密林深处走。
来到密林深处,眼前是一汪碧绿的湖泊,岸边好多人。有人拿着望远镜,有人架着照相机。钱主任正在其中。
杨凌晖和宁冲借大树隐蔽。宁冲问:“杨叔,他们在干嘛?”杨凌晖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拍风景?”宁冲问:“拍风景要望远镜干嘛?”杨凌晖说:“拍远处的风景?”
陆续有人过来,但是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很安静。宁冲警惕地看着这些人。
突然,他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穿浅蓝色衣服的女人,这女人的大波浪头发非常显眼。宁冲的心跳了又跳,他示意杨凌晖注意。
杨凌晖嘀咕说:“难道今天轮到我们发财?”宁冲说:“个头和监控视频里的差不多,背影也很像。”杨凌晖说:“别急,再等等。”
宁冲说:“我过去看看。”杨凌晖说:“即使她是乔春生,她也不敢现在杀人。”
就在杨凌晖说话的时候,那大波浪慢慢绕到人群后面,从怀里抽出一把刀,直逼钱主任。
宁冲什么也来不及想,大叫一声“住手”,飞速地跑过去。他运用他那曾获得市级优秀的擒拿术,徒手夺刀,同时将大波浪摔倒在烂泥上。
岸边,所有人后退三尺,目瞪口呆地望着宁冲。事实上,在宁冲大叫“住手”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只翠鸟划过湖面。不知谁轻喊“来了”。这些人又迅速地转身,操起望远镜和相机,看得看,拍得拍。但是受到惊吓的翠鸟早飞走了,连影子都没落下。
这些人围拢宁冲,眼神喷火。
杨凌晖急忙上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误会误会。”“杨叔,她有刀。”宁冲并不领情,捡起刀子交给杨凌晖,又冲大波浪说,“乔春生,你还不投降。”
几个围观群众扶起大波浪。大波浪表情茫然,似乎还深陷在刚才的突发事故中,没反应过来。杨凌晖捡起她的眼镜,放到她手里。
钱主任上前问:“你们是什么人?干嘛的?小吴是我们观鸟协会的会长。”宁冲呆了呆,不相信地问:“什么观鸟会长?钱主任,她是嫌疑犯,她想拿刀杀你。”“杀我?”钱主任哭笑不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橙子,“还是杀它?”
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钱主任又说:“不对啊。小伙子,你怎么知道我是钱主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干嘛的?证件呢?给我看看。”
杨凌晖说:“钱主任,借一步说话。”两人领着钱主任走到远处,才把他们的警察证拿出来。
钱主任接过警察证,仔细看了看。“钱家汇分局。我认识你们欧局。你们工作我不干扰,但是吴会长她真的不是要杀我,是我主动问她借水果刀削橙子的。对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嫌疑犯,她犯了什么罪啊?你们怎么跟踪到这里来啦?”
宁冲说:“那个嫌疑犯……”杨凌晖忙抢过话头说:“钱主任,我们的工作是保密的。所以……”钱主任笑说:“我明白,我明白。”
杨凌晖笑说:“钱主任,我们经常在新闻里看到您。您本人比新闻里更帅,更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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