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纪天舟还在想三个人吃晚饭, 为什么要买啤酒和橙汁。到了左鸢的住处才知道,陈敬谦来了,左鸣也来了。丁小可在教纪维平玩手机游戏, 而陈和左就伸着脖子观战, 一边观战一边还顺带讥笑对方几句。
纪天舟将啤酒和橙汁放在桌上, 没人理他, 除了来给他开门的左鸢。纪天舟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左鸢说:“恐怖的日子,唇枪舌战刀光剑影的日子。”纪天舟说:“阴风阵阵。”
左鸢进厨房, 纪天舟也跟着进去,给她打下手。左鸢说:“你等着吃就行了。”纪天舟说:“不行!凭什么他们等着吃,要我女朋友做?我叫不动他们,我还叫不动我自己吗?”
两人做了八个菜两个汤。陈敬谦和左鸣都是又能吃又不客气的主。左鸢说:“等会儿开吃,你先帮他俩一人舀一碗汤, 要满满的。”纪天舟笑说:“明白!”
两人将饭菜端上桌,纪天舟忙不迭地按照左鸢的吩咐行事。陈敬谦说:“哇哇哇, 女主人忙做菜,男主人忙盛汤,我受宠若惊!”纪天舟说:“那你可得把它喝完,餐前喝汤, 开胃。”“嗯嗯。”陈敬谦点头, “说得对,我喝。”
纪天舟和左鸢相视而笑,带着阴谋得逞的胜利感。
左鸣说:“我不要这么多,我喝不完。”左鸢说:“餐前必须喝汤, 你不喝就别吃饭。”左鸣问:“老爷子和小可怎么不喝?你们怎么不喝?”左鸢说:“我们都不爱喝汤。这汤是为你和老陈准备的。你不是挺爱喝汤的吗?”
左鸣皱眉说:“我爱喝汤吗?”“是啊, 是啊!”左鸢故作不耐烦地说,“快喝吧。”左鸣喝汤, 又说:“你们家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有特色。”
大家坐下来吃饭。纪天舟想起盛美注销的事情,问丁小可:“小可,你还在盛美工作吗?”“盛美?”丁小可说,“五百年前就不在啦!盛美倒闭啦!我跳槽了。”陈敬谦问:“盛美不就是岑绮绢名下的公司?怎么,你有怀疑?”
左鸢望着纪天舟,竖起耳朵。纪维平敲着碗沿。“喂喂喂,吃饭的时候严禁谈工作。要谈就别吃饭!”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吃完,仍旧是左鸢和纪天舟负责洗碗。“这到底是怎么轮的?”纪天舟说,“我俩又做饭又洗碗,也没人觉得不妥。”左鸢说:“你就当能者多劳吧。”
两人洗碗,客厅不时爆发欢声笑语。纪天舟好奇,伸头看了几次。为什么不是打架呢?左鸢还以为他心不在焉,说:“你别洗碗了,去和他们玩吧。”纪天舟亲了她一下说:“就不去。”左鸢满脸绯红。
客厅静了会儿,似乎陈敬谦在接电话。然后就听他大喊大叫:“老纪,老纪,岑晓涟出事了。”
纪天舟手里拿着盘子,正在用抹布擦干。哗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怎么啦?”
左鸢听见,纪天舟的声音在颤抖。
纪维平、左鸣、丁小可,还有陈敬谦听到声响,忙跑到厨房。“怎么啦?”“没事,没事,手滑。”左鸢说,“不要紧,我来扫。”
陈敬谦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大喊大叫,他瞄了瞄左鸢的脸色,若无其事地说:“嗨,我就喜欢大惊小怪。于达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岑晓涟遇到打劫的,被送到医院了。人没事。你放心,人没事。我过去看看情况。于达就喜欢大惊小怪。打劫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没见过。”
纪天舟说:“我和你一起去。”陈敬谦又瞄了瞄左鸢的脸色说:“这不好吧。”纪天舟说:“没事的。我是她朋友,她出事了,我应该去看看。”
左鸢从衣架上拿过纪天舟的大衣,帮他穿上。“早点回家。”纪天舟说:“嗯。”陈敬谦又多事地说:“要不,左鸢你和我们一起去。”左鸢笑笑说:“不了,我还要洗碗。你们喝酒了,千万别开车。”纪天舟说:“我和老陈打车。”
“打车也不太方便。”陈敬谦说,“左鸣,你开车送我们吧。你晚上没喝酒。”
左鸢暗想,这个时候,陈敬谦还不忘左鸣是他的情敌,不给机会让左鸣和丁小可独处。
左鸣说:“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受害人的朋友,我去医院不好吧。”陈敬谦说:“你负责接送我们,没车实在不方便。”
左鸢也担心纪天舟晚上回来不方便,叫了一声左鸣。左鸣这才不情愿地起身穿衣服,又对丁小可说:“游戏明天继续啊。”“没问题!”丁小可说,“手下败将!”
纪天舟耐着性子听陈敬谦罗嗦,不催促他。左鸢在场,他不能将自己的着急表现得太过明显,这对她是一种伤害。她已经非常大度了。
三人离开。纪维平没头没脑地感叹说:“傻姑娘啊傻姑娘!”丁小可问:“老爷子,你说我?”纪维平说:“是啊,快看,你输啦!”
左鸣开车,送纪天舟和陈敬谦去医院。到了医院,他留在车里睡觉,等他们二人。
按照于达给的病房号,纪天舟和陈敬谦顺利找到夏霁的病房。于达守在病房门口。陈敬谦问:“情况?”于达说:“夜跑,遇到两个喝醉酒的流氓,调戏她,对她动手动脚。”
纪天舟感觉心中充斥着一股怒气,他非得抓到那两个流氓不可。“她没事吧?现场有监控吗?”于达说:“她没事,那两个流氓有事,被她打得内出血,正在抢救呢!”陈敬谦说:“活该!”
纪天舟长舒一口气。陈敬谦责备于达说:“她没事,你在电话里大惊小怪干什么!”于达愣愣地说:“我没大惊小怪啊!”
纪天舟说:“我进去看看她。”于达说:“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他男朋友在里面照顾她呢!”
纪天舟没理会于达,他敲门,里面隐约传出一声应答。
夏霁躺在病床上,深陷在被子里,呼吸平稳,好像睡着了。徐图之坐在病床前,呆呆地望着她,双眼噙满泪水。纪天舟进来,他也不掩饰。
纪天舟问:“图之,你还好吧?”
“刚才她情绪非常激动,发疯似的,拼命嚷着要去杀了那两个流氓,谁都摁不住。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她才安静下来。她最近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这些人还要欺侮她!”徐图之握着夏霁的手,眼泪直流。
纪天舟的心撕裂般得疼痛。他问:“什么时候能苏醒?”徐图之说:“最快明天早晨。”
纪天舟走出病房,对陈敬谦说:“你还是明天早晨再来吧。”陈谦说:“我今晚是回不去了,那两个流氓还在做手术。你先回家吧。”
纪天舟来到停车场。左鸣还在呼呼大睡。他敲了好几下车窗,他才揉着眼睛,打开车门。纪天舟没坐副驾驶,他坐后座。
左鸣不以为意,问:“老陈呢?”纪天舟说:“别管他了,走吧。”左鸣巴不得,忙说:“行,那我送你回家。对了,这么晚了,我不回学校了,我住你家啊。”纪天舟说:“随便。”
左鸣开车,驶出停车场。一直等走到马路上,行道树的阴影在纪天舟的脸上划过,他那强忍的泪水,才慢慢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辈子,他欠夏霁的,到底要怎样才能偿还呢?如果需要他用命偿还,他也毫不含糊。可是,最怕的,就是舍命也无法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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