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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旁边正好有桌椅，正适合相对而坐。羽原让好了座，自己也坐了下来。桐宫玲则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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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羽原开口道，“我女儿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是非常抱歉。”他微微一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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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麻烦，不如说是困惑。究竟是什么对什么，我完全搞不清楚。她说我不知道最好，可是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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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只是，青江先生，桐宫应该也和您说过了，这件事，的确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们觉得您最好还是别卷进来。这种看法，现在也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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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能接受吗？在我看到了那些事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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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青江的话，羽原苦着脸，道：“您是说白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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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吓了一跳。居然能自如地操纵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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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必是吓到了。不过，您也知道，其实那并不是操纵，只是选择条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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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这样吧，可是怎么能办得到呢？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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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把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双手的手指交叉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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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读过甘粕才生的博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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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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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对于甘粕谦人君的不幸遭遇，以及他后来的情况，您应该都有了某种程度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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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读到他开始呈现出迅速康复的趋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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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点点头，站起来，从巨大的屏幕旁边拿起一个平板终端，又回身坐下。他在终端上操作着，屏幕上的画面也随之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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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上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正坐在桌前，把什么东西滚来滚去。青江看到少年的脸，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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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甘粕谦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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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羽原说，“这是手术之后大约三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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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三年……”青江重新望向屏幕，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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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上的少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缺陷。虽然只能看见他的上半身，但他的动作却是轻松自如的。因为他曾经在赤熊温泉出现过，青江也料到他现在应该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行动，但居然这么早就能恢复到这种程度，还是让他十分意外。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羽原则说，这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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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没想到。虽然期待能有某种效果，可是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完全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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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太了不起了。应该好好宣传一下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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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情况发生了变化。的确，这样的复活堪称奇迹；不过真正的奇迹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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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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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仔细看。然后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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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的手指在平板终端上划了几下。画面一转，现在拍摄的是谦人的手边。他在桌子上滚动的，是一个比通常略大的骰子，边长大概有三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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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音传来。3、5、1、6——读的是骰子上的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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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青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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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听着他的声音，仔细看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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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羽原这么说，青江又把视线挪回到屏幕上。谦人继续转骰子，读出点数，然后又一次滚动骰子。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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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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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读骰子上的点数。他出声的时候，骰子还没有静止下来。骰子仍在旋转时，他就说出了数字，而且每次都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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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看看羽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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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像注意到了。”羽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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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预言骰子的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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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原缓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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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预言，是预测。请仔细看，谦人君说出数字，是在骰子离手之后。反过来说，当骰子还握在手里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点数。离手时，让骰子运动的是重力，以及可以几乎忽略不计的空气阻力。落到桌面上之后，受落下角度、惯性力矩、与桌子的反斥系数、与桌面的摩擦力等因素支配，骰子由滚动逐渐静止。这一连串物理现象的相关要素都是可测的。因此，会出现什么样的点数，在骰子离手的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了。谦人君只是把它说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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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青江的目光回到画面上，“这怎么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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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做到了。难道你觉得这段视频是造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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