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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超咽了下唾沫,直接抬手开枪,“嘭”一声,旁边一个玻璃展柜顿时四分五裂,三个女人腿一软,吓得跌倒在地,女老板颤抖地掏出钥匙,高高举过头顶,刘直一把抓过钥匙,嘀咕一句:“早他妈开枪不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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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方超持枪守着三个营业员,刘直负责收罗财物,整个过程不要超过三分钟。到了三分钟,方超看到刘直的背包已经沉甸甸的,再多负重太大,不利于逃跑,只能忍痛放弃柜台中的其他金饰。他一挥手,刘直拉上背包拉链,掏出绳子飞快地将三个女人捆绑在地,用胶带封住她们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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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挺直身板,快步离开黄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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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旁边一家店铺的友人过来串门,救出了店中被困的三人,众人马上报警。警察此刻都聚集在市区的暴恐现场,周围交通一片瘫痪,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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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的各种新闻、微信群以及公安内部,都在激烈讨论着下午的爆炸案,而关于这间小小黄金店的抢劫案以及当天这座城市里的其他案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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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超和刘直坐在酒店房间里,呆呆地望着桌上一尊白玉镶金的财神像,旁边还有一小堆黄金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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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方超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长叹道:“我真是不明白,前两次抢珠宝店,确实是我们经验不足,没想到那些标牌几万、几十万的玉器压根儿不值钱,最后只得按斤两卖个白菜价。这回吸取教训了,要干黄金这种硬通货。结果经过这么多天准备,目标找好了,抢劫也成功了,谁知你又来这套,不多拿点黄金,往包里塞个二十多斤重的财神像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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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直含糊争辩着:“我……我看这东西摆在正中间,以为很值钱,摸上去像和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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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妈!二十多斤的和田玉?指甲盖大的一家店,你当是故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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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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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超摇摇头,一副视他无药可救的模样:“抢黄金店,最后搬走财神像的,全中国也就你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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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直沉默了片刻,恼羞成怒道:“大不了下一次再来过嘛,不就是抢个劫,怕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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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下一次了。”方超眉头一拧,“连着三次引爆土炸药分散警力去抢劫,俗话说事不过三,再来一票,准被警方发现其中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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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不干抢劫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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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路上的店铺,归根结底是拿命赚钱,稍有不慎我们就得进去,这不是长久之计呀!我们俩又都没有一技之长,找份正经工作是不可能的了,做点生意,我们也不是这块料。回过头来看,我们得换个思路,做点其他轻松又不用本钱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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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鸭子啊?”刘直看了看方超,又想想自己,有点心动,“这……这我没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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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妈!”方超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我说抢店铺不行,我们换个方向,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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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直好奇的目光中,方超找出一份报纸,摊平后指向上面的一个新闻标题——《贪官家中被盗千万不敢报警》,冷笑起来:“千万哪,你算算,得抢多少家店铺才能赚到一千万。弄个贪官,就全来了!赶紧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动身去三江口,弄他个贪官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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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去三江口?”三江口是浙江沿海的一个县级市,虽说经济也算发达,但毕竟跟省会杭州压根儿没法比,想来贪官也没杭州的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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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江口最安全。”方超翻开报纸的另一面,指着底下巴掌大一角很不起眼的新闻,“三江口公安局的副局长失踪了半年,找不到人,都上报纸登寻人启事了。你想啊,三江口的警察把他们老大弄丢了都找不回来,还能抓到我们?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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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公安副厅长高栋收到举报信,举报的正是他的死对头——周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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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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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公安副厅长高栋坐在椅子上,左手夹着烟,右手举起一封举报信的复印件,反复阅读着上面短短的半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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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办公室吴主任敲了两下门走进来,高栋迫不及待地起身询问:“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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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主任递给他一个文件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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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信上没有检出指纹和其他的指向性物质,看来举报人的警惕性很高。如果要查举报人身份,除非安排刑警直接去找快递公司,毕竟是寄到公安厅的文件,想必收件的快递小哥准会留心寄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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