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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孩子比大女儿小两岁,这回是男孩。他们期待孩子能成为生存能力超强的人,于是给他取名叫生人。生人的皮肤极好,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尽管穿着男孩子的衣服,但直到两岁之前,还是会有人把他误认成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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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昌完全不知道女儿和儿子的近况。他难得见他们一面。夫妻俩从一年前开始分居,和昌只身出户,现在独自生活在青山的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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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毫不出奇:在薰子怀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和昌找了个情人。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有外遇,却是第一次被薰子发觉。他一般不会和同一个女人长期保持关系,但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拖了下去。那个女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非要说的话,只不过是因为和昌工作太忙,没时间和她一刀两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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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尽量避免和脑子不好使的女人交往的,不过很遗憾,这个情人比他想的更糊涂。她对好些朋友说,自己搭上了播磨器械的社长。现在这年头,以“只告诉你,到此为止哦”开头的话,才不会真的“到此为止”呢。这一信息通过SNS扩散开去,终于被薰子布下的天罗地网捕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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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和昌没有马上承认。但薰子获得的信息包括一些很具体的内容。比如和情人单独去温泉旅行的日期之类。那天,和昌说自己去参加高尔夫之旅来着。薰子已经确认过了,那完全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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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把你做过的事翻个底朝天,薰子说。她接着说,既然心里有了怀疑,一起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如果是真的,你还不如干脆实话实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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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一点,和昌比谁都清楚。要是继续装傻,她恐怕不会接受。就算表面上平静无波,但就像她说的,怀疑的火苗仍然无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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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和昌毕竟理亏。在这种事情上费神烦心,总是徒劳无益。另外,不能否认,在薰子坚持不懈的追问下,他也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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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昌承认自己有了情人。他没有丢面子地给自己找什么借口,也没说“只是玩玩而已”、“一时冲动”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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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没有失去理智。她带着愤恨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盯着和昌的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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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之前就对你很不满了。最主要的,在养育孩子方面,你帮不上我。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放弃了。我知道你没时间,而且让孩子们看见父亲努力工作的样子,对他们也是很好的教育。但是,对一个背叛家庭的父亲,我们是不会一边说着‘慢走’,一边目送他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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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昌问,那我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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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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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孩子们发现异常。现在我心里想的,就只有这个。生人还小,但瑞穗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如果父母彼此疏远,她一定会马上发觉的。一旦发觉,就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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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昌点点头。妻子的话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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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暂时离开你们,自己生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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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建议,薰子的回答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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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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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薰子称为“培训班”的地方,就在目黑站旁边。和昌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一边对照着官网上的照片,一边寻找建筑物,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他仰望着乳白色的大楼,拍拍胸膛,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迈开大步向电梯走去。“培训班”在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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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昌在电梯里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一点还差几分钟,他总算松了口气。让他紧张的不是面试预演临近,而是如何面对久未见面的妻子。他发现,自己盘算这个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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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四楼停下。踏出电梯,旁边就是一个类似等候室的空间。柜台后面有一名女性工作人员,正微笑着向他问好。和昌寒暄了几句,回身打量这层楼。摆着几张沙发,上面坐着几名男女,薰子就在其中,穿着一件深藏青色的连衣裙。她已经注意到了和昌,正望着他,从脸上很难读出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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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昌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小声问:“这就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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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会按顺序叫名字。”薰子用平淡的声音回答,“别让手机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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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昌从内袋里掏出手机,改了一下设置,又放回去。“瑞穗和生人在练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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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马是薰子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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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带他们去游泳池了。美晴他们在那儿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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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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