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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绪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呆呆地望着双目紧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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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站起身来。“抱歉，明明是请您进屋喝茶的，却什么都没端出来。”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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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绪依然没有动，脑子里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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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人，不，脑死亡，这样的人能动吗？夫人用的是“动”这个词，还说这是星野的工作。每隔两三天，他就会到这个房间来一次，活动少女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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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神，作为第二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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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她想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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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少女的右手又像刚才一样抬了起来，旋即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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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绪身上一个激灵，低低地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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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奔出房间，来到脱鞋处，把脚塞进运动鞋，就冲出了玄关。向大门冲刺的时候，她想起了恋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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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也君，那就是你想守护的世界吗？那个世界的未来，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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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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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反射现象吧。”星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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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正在脱下瑞穗的白色运动服，换上花格睡衣，听了这话，停下来回头道：“反射？有这种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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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解释不清楚，”星野端起桌上的茶杯，“磁力刺激会让神经产生微小的电流，运动神经会在短时间内活性化。所以，也许一点点刺激就会引起反射，重复同样的动作。这就是反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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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预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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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只要修正一下程序就行了。不过，出现反射现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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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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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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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操作仪器，瑞穗小姐却突然重复起同样的动作来，可能会让人吓一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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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儿。我瞬间还以为瑞穗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活动了呢。可转念一想，这不可能……”薰子让瑞穗在床上躺好之后，回到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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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早点告诉您有这种可能性就好了。怎么样？修正程序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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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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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我不会再随便碰仪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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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最好了。那么，拜托了。”星野眯起眼睛，啜着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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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也把手伸向茶杯。这套哥本哈根皇家茶具，还是跟和昌结婚的时候，朋友送的。以前总是放在橱柜里当摆设，现在倒用得频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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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星野开口道，“那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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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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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什么一个人操作仪器呢？我应该告诉过您，如果我不在的时候让瑞穗进行训练，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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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薰子低头道，“陪着瑞穗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我想，如果只是抬手放手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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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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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数据收集齐，把程序写完之后，夫人您就可以自己操作了。在那之前，还请您再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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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薰子说着，向床上的瑞穗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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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发生的事情复苏在脑海中。眼前晃动着川岛真绪那张要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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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泡好红茶，端过来一看，房间里只剩下了瑞穗。再看看玄关，运动鞋也不见了。她以为真绪总不至于不打个招呼就跑了，还等了一会儿，可她没有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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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原因。怎么就自说自话地消失了呢？就算有急事，也该说一声啊。既然说正在和星野交往，这种程度的常识总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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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子回到瑞穗的房间，开始拆仪器。但在那之前，她又试着让瑞穗动了一次。就像演示给川岛真绪时一样，举起右手，又垂下右手。瑞穗的动作很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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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棒，动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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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跟瑞穗说话，一边关掉了装置的电源。盖上布，与其说是要防止落灰，不如说是想消除电子仪器冷冰冰的氛围。然后，她动手从瑞穗身上拆下线圈——磁力刺激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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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穗的右手飞快地抬了起来，旋即回到原来的位置。薰子屏住呼吸，看看盖着布的仪器。是不是忘记关电源了？可电源的确是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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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视着闭着眼睛的女儿。难道是奇迹发生了？这个念头划过她的心间，又倏忽而灭。虽然很遗憾，但最好还是别这么想。在使用这套仪器之前，瑞穗的身体也曾经突然动弹过。近藤医生用冷静的口吻说，这只是单纯的反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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