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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来对孟豫章说话,又是另一幅模样,竟温言细语的道:“好孩子,只同他学个诗书,万别学他的癫样。改日我与你引见窦祭酒家的娘子,好好学学窦家家风,日后才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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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豫章先前还想解释,待听到窦祭酒,心肝都是一颤,顾不得其他,只管问:“可是国子监祭酒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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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哩!最是方正平和的一个人,虽然当年是二甲传胪,不如那个老杀才名次高。品格却好上几十倍。好孩子学他便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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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豫章喜从天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甜甜一笑,对着魏娘子便一揖到底:“谢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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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豫章原就生的好,一杨笑脸把魏娘子心都看化了,只管乖孩子叫个不住。魏文明在一旁目瞪口呆,这两人就把师徒名分给定了!喂!你们两个不过问我一声真的可以么?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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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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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明此人,家境略有些清贫。蒙岳父不弃,许了爱女与他。众所周知,科举读书乃最耗钱财之事,便是朝政清明如尧舜当道、不须打点,笔墨纸砚哪样不是钱?科举之道坎坷,是以魏娘子颇受了些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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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汉大丈夫,上奉父母下扶妻儿,乃天经地义之事,不想他魏文明反连累妻子受苦,本就过意不得。谁料中了探花后,一直呆在御史台不挪窝儿,除了些小道,也无甚进项,加之连孩儿都无,闲言碎语不知听了多少。故他深感愧疚,便显得有些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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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妻子要认了这个徒儿,他还能说甚?休说孟豫章不算差的,便是痴笨些都只得忍了。想来也是缘分、上天指引也未可知,索性叫孟豫章正经八百的磕了头,认了师徒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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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晚间,孟豫章回到家中禀告长辈。孟太夫人犹可,孟二老爷却十分膈应,只怕老太太骂他,不好说出口。也不管拜师礼仪,只顾带着侄子厮混。他一贯有些为老不尊,竟与纨绔侄子顽做一处,比与孟豫章还孝慈有道些。孟豫章也不理他,走完过场回到老太太处,大太太已备好礼物,与孟豫章道:“既拜了师,就当刻苦努力,坠了你师父的名声,我可要请家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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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豫章忙站起来恭敬回道:“谨领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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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扑哧一笑:“老祖宗,你瞧瞧他那样子,可不跟先弟妹一个模子?不是我说嘴,老祖宗的眼光一等一的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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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呸了一声,笑骂道:“拐着弯儿夸自个儿,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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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装作害羞的样子道:“好祖宗,你替我留点脸儿,当着我媳妇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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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凑趣道:“家风传承,太婆婆的眼光好,婆婆的眼光自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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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道:“哎呦呦,看哪里跑来一家子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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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家人其乐融融,孟豫章也笑起来。笑过又不由叹道,勋贵人家的女孩儿,都不差的。也不知何以哥儿一个个皆是这等模样!他却不知,勋贵人家对女孩儿拘的甚紧,恐其丢脸,叫人说嘴,连带姐妹都不好嫁。对哥儿,按说亦是如此,哪知因妻妾争宠,得了哥儿如得了金珠宝贝一般,如何舍得管得严了?只恐管坏了吧。溺爱无度之下,若再能养出好孩子,那才是祖宗都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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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孟太夫人不欲孟豫章去国子监亦是溺爱之意,先生家自比国子监强百倍,不过白日上课,晚间回家,小厮跟着仆从护着,她便不管,只要孙儿高兴就好。孟豫章便每日早起先临几张字帖儿,再看前日师父布置的课程,直到吃过午饭,估摸着魏文明归家了才去上学。因魏娘子喜爱,常留饭。孟太夫人问过小厮,得知饭菜并不差便丢开手。只叫儿媳节礼上多备三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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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豫章得了正经师父指点,竟是一日千里。林贞许久未曾收到信件,正纳闷哩。这日好容易盼来,拆开一看,倒唬了一跳:“他可是着了魔?怎底字这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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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秀兰又来小住,伸头一瞧,吐了吐舌头:“我看着和上回差不离,你呀,是相思入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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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贞哭笑不得:“真个进益了!必有缘故,待我看看信来!”说着一目十行的扫过,而后拍掌大笑,“竟拜了探花郎做师父!怪道我说他写的好了。哎呀,我也须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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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冲她羞羞脸:“好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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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多笑问:“好姐姐,姐夫说了甚,同我们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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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了一个正经师父,如今正做学问哩。”林贞站起来,对秀兰招招手道,“我们去妈妈那里,说与她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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