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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吟诵咒语,试图再度恢复与现实的连接,但是无效。我们两个还是在白色房间里。
没错。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挠我们。
“爱丽丝,立刻召集全体评议员。不要犹豫!对方已经发现我们了。我撤回之前的判断。”我咬住嘴唇,“罪犯恐怕就在评议员中间。”
房间里有十二个人,其中两个是我和爱丽丝,剩下的全都是空白。当然,这不是他们故意的。他们每个人应该都按自己的意愿设定了外表,我眼中看到的他们都是空白的,只能是因为是我故意这么设定的。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希望尽可能避免将他们感知为人类。
“事情真的已经解决了?”空白中的一个问。
“‘已经解决’这个说法有点太过了。现在一个问题都没少,但是离解决也不远了。”
我直接阐述了结论,并没有故弄玄虚。
“听着,”我站在房间中央,一边看着周围的空白,一边开始说,“我和这位爱丽丝评议员调查了现实的船舱。”
“你们解除了冬眠?”
“不,是依附在船内监视用机器人身上。”
“你应该注意自己的措辞。你调查的不是现实,而是复制了现实的虚拟。”
“两者的差别没有那么重要,应当注意的是我们在那里发现的东西。”
“有偷渡客?”
“有尸体。”
一片沉默。评议员中的一个似乎终于缓过神来,问:“那是乘客的尸体?”
“是的。”
“我们没有收到乘客死亡的消息。”
“的确如此。‘世界’的系统设计有很大缺陷,设计者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们会发现不了乘客的死亡。”
“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
“因为没有死亡的迹象。在现实世界,死亡的事物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丧失了一切生物反应,不再活动,开始腐烂。但是,在这个‘世界’中,死者还在继续活动,不会僵硬,也不会腐烂。”
“现实也好虚拟也好,死者就是死者。没有意识,就不会有活动。”
“这样的想法恰恰就是盲点。现实世界的常识并不能通用于这个世界。”我略微停顿了一下,“冬眠系统随时监控乘客的身体状况,通过药物或者手术治疗疾病。但是,应该也会有人因医治无效而死亡。在现实中,重症患者基本上都会知道自己在生病。相比之下,这个‘世界’里,因为一切不重要的知觉都被遮断,即使自身病入膏肓也有可能不会发现,继续进行日常生活。”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病重和死亡的意义完全不同。”
“请听我说完。假设重病状态的患者在某个时间点上死亡了。如果是现实,应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死亡,而在‘世界’中,直到死亡前,这个人都在进行日常生活。当然,大脑机能应该会逐渐减弱,但是五感并没有衰退,而记忆力和运动能力都是由计算机负责的,能力的低下并不会那么显著地表现出来。然后,在某个时间点上,大脑突然死亡,但周围的人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你是说缓存?”
“嗯,是的。系统为了保持每个人行动的连续性,不断更新缓存的信息。乘客的大脑活动停止的时候,缓存还会继续保持乘客活动的连续性吧。”
“但是,那应该只限于几秒钟时间。”
“那是个体存活的情况。系统每隔几秒钟监测对象的大脑活动,对吧?那么,在没有发现任何反应的时候,会以延续之前的活动为目标,生成缓存的信息。”
“程序会这么蠢吗?”
“这并不蠢,只是判定规则过于简单而已。”
“但是,这明显是漏洞吧。”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本来就是预定几秒钟时间的机能,延长到几小时乃至几天都要继续发挥作用的时候,为了不让周围意识到行动的矛盾,就需要强大的计算处理能力,只能占用大量的记忆容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