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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将一切都在计算之后再反映到虚拟现实,那响应速度就会很慢,会有一种慢镜头的感觉。想到要去敲玻璃,但是几秒钟之后手才开始行动,敲击的刹那一切动作又都停止,再隔几秒钟玻璃才会碎裂,然后才听到声音。为了这个计算,停止的不仅仅是当事人,毫无关系的所有居民都会同时发生这样的现象。当然,如果有足够的计算资源,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是如果有这样的空间和载重量,还不如设立缩小版的现实居住区更合理。
对应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缓存系统。每个居民都有一个缓存。从居民的角度看,缓存相当于“世界”的拷贝;从“世界”的角度看——也就是在其他居民看来——缓存是当事人的拷贝。
某人想要用锤子敲玻璃的时候,差不多同时,在缓存中当事人抓住锤子敲碎玻璃,同时发出声音。周围的居民受到惊吓,都来看他。但是,这只是当事人自己的体验,在“世界”中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在周围人看来,当事人还没有碰到锤子。因为缓存只需要计算自身经历,所以需要的计算资源很少,可以做出迅速反应。
接下来,缓存将自身内部发生的事情传递给“世界”。“世界”花费数秒时间进行计算,产生玻璃破碎的状态。这时候每个人的缓存接收到这一变化,各自重现玻璃碎裂的状况。到这时候为止,周围的居民们才真正看到了玻璃碎裂。
在这个时间点上,当事人和周围居民的体验之间存在几秒乃至十几秒的时间差,不过缓存会在后台进行时间调整,几分钟后便可以消除这个时间差。而且,缓存与缓存之间、缓存与现实之间发生的小摩擦也会被抹平。比如说,A敲碎玻璃的时候,在A的缓存中,附近的B听到声音,吃惊地回头看A。但是,如果实际上B在思考,没有注意到声音,在A的缓存中就会被处理为B回头看了看,然后失去兴趣,重新把头转向了原来的方向。这样的处理会在A、B双方都不注意的情况下自然进行。
“世界”的稳定就是依靠这类看不见的系统活动得以保持的。
“‘世界’的机能瘫痪,具体是指什么呢?”我糊涂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眼下计算资源正在枯竭,而且枯竭速度非常可怕。照这样下去,几天之内,‘世界’就会停止运作。”
“等等,你的说法让我很混乱。唔……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我挠着头问。
“当然能。”爱丽丝露出柔和的微笑。
“第一,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在这件事中,你的角色是什么?第三,你要我做什么?”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只要多加注意,任谁都会发现的吧?”
“我就没发现……”
“你看看窗外。”
我打开窗户,只见外面还是一如既往充满活力的都市景象。
“窗外怎么了?”
爱丽丝站到我和窗户之间,甜美的发香骚动我的鼻腔。“看到那个了吗?”爱丽丝指向大楼间的空间。被这么一指,我才看到那里飘浮着线头一样的东西。如果没有人指出,会把那个当成飞蚊之类的吧,虽然说“世界”里不可能有飞蚊症。
“Tsubora-sha!”我吟诵了独有的咒语,启动了魔法,“望远,10倍。”
线头突然扩大——当然,那不是线头。直白地说,那是龟裂,是在时空间直接发生的龟裂。龟裂的两侧,物体的位置具有细微的差异。龟裂有一定的宽度,而且似乎正在扩大。龟裂内部是虚无——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是什么?”
“我们管那个叫裂缝。因为计算资源枯竭,运算速度跟不上的地方就会产生裂缝。”
“只有一处?”
“目前为止,发现的裂缝数量是153045。”
“真的?”
“现在变成153046了。”
“进退两难啊。”
“就是。”
“那么,第二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