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经残卷
我很理解这种感觉,毕竟到沙漠里做石油勘探不是开玩笑的,谁愿意带菜鸟溜达,弄不好还要全军覆没。碍于赵帅他爸的关系,勘探队没将事情做绝,因此留了一个人带我们进沙漠。
这个人是个老手,中年人,来自北京,叫胡安,人们都叫他安叔。安叔本来是勘探队的向导,可勘探队里多是热血青年,又都经验丰富,所以他们都嫌安叔不合群,于是找了个借口,一石二鸟,把他扔给我们。安叔觉得被侮辱了,于是把气撒到我们身上,一见面就数落我们多不专业,甚至不许我们嘻嘻哈哈。
我们站在一座水泥平房前,顶着烈日,站在灼热的沙地上,无辜地听训。安叔字正腔圆,路过的当地牧民好奇地在远处观望,全在看戏。热风不时地吹起,虽然不大,但经过我们时,都觉得被人打了一巴掌,嫩嫩的小脸蛋又疼又辣。
我不愉快地跟木清香发牢骚,没想她到竟向着外人,说道:“胡安说得没错,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两眼翻白,懒得再说,随便安叔怎么说都不还口。赵帅和小堂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安叔说一句,他们还嘴十句,气得安叔差点儿不愿意带我们进沙漠了。安叔惟独夸奖了木清香,说她全身长衣长裤,脚穿防水防沙的沙漠靴,比我们穿运动鞋专业多了。安叔终于将心中的怒火释放,对我们就不那么严苛了,还教我们掌握基本知识。
进入腾格里沙漠最好在夏秋两季,冬春两季多沙暴,容易迷途并危及生命,因此我们来得很对时候。安叔还说,万一我们时运不济,在沙漠中遇见沙暴,千万不要躲到沙丘的背风坡躲避,否则有被窒息或被沙暴埋葬的危险。正确的做法是把骆驼牵到迎风坡,然后躲在骆驼的身后。
沙漠中昼夜温差很大,白天的阳光会把人烤得皮肤红肿,夜晚的寒冷则犹如冬季。所以夏季和冬季的服装都要准备。此外防晒油涂在身上后,会粘上沙子,使皮肤很难受,不如穿上浅色长衣,以抗拒紫外线,脸部可适当使用防晒油。
对于怎么进入沙漠,安叔说起这事就冒火,他说本来可以坐车,但车被另一支老勘探队调用了。
2010-9-151:56:00
在秋季,阿拉善右旗的骆驼都在野生放养着,安叔辛辛苦要到五只,却也被那支新组成的勘探队抢用了。今天等我们时,安叔好不容易又跟当地牧民借了两只骆驼,用来驮行李,所以我们就不能骑骆驼了。
那两只骆驼就系在水泥平房边,它们正懒洋洋地站着,憨态可掬。我兴奋地走过去,安叔还在哪里罗嗦个没完,甚至没发现我走开了。这两只骆驼是双峰驼,那两个驼峰就像山峰般耸立着,显得很结实。我望着骆驼,心想你们明天就要挨累了,今天多吃点草,多喝点水吧。
“噗——”我刚与面前的骆驼对视一眼,它一扭头,毫不客气地高高在上,喷了我一脸白沫。安叔发现了状况,急忙叫我走开,别靠近骆驼的头部和尾部,那是非常危险的行为。看安叔那架势,我不被骆驼吓坏,也被他搞怕了。
这一晚,我们和安叔一起住,以便形成默契,让每一个人都融入队伍中。水泥平房里亮着电灯,屋外的沙地上,牧民在那儿烧着篝火。到了晚上,真他娘的冷,我们都没有出门。但平房里没有厕所,要方便只能跑到外面,每次一出去就牙齿打颤。沙漠边上的星星又大又亮,这是城市里绝对见不到的美景,有时还能看到星星在发抖。
安叔其实人很实在,到了晚上,竟跟我们赔罪,说白天他太激动了,因为被那支先走一步的勘探队气疯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没有计较,还跟着安叔一起整理明天的装备。可是,我看了看堆成小山的装备,却被这些东西吓了一跳。
2010-9-151:57:00
装备里竟有三把土制猎枪,枪头还有刀刺,就跟去打仗似的。安叔听了我的疑问,他就解释那是从一个猎人手里借来的,明天那个猎人也会同行。沙漠里并不安全,经常有沙狼出没,遇到一、两只算你走运,但如果是一群沙狼,手中没枪就等着当沙狼的盘中餐吧。
我以前听说大漠里有狼,本以为那只是传说故事,没想到这回会碰到。现在又有一个猎人要加入,这让我们四人都有点不放心。一开始,听到勘探队先走了,我们都很高兴。因为要找月泉古城,总跟着勘探队不是办法,万一他们要走东,我们要走西,那怎么办?其实,我们早就想好了借口,因为我们不是勘探队,而是以考察沙漠环境的名义而来,随便编一编就能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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