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至死·轮回
“那你就不要陪我去了。”孟思瑶有些失望。
“去哪里?”
“武夷山,去找那位民俗学家。他的失踪太离奇,警方无从下手,我虽然没有更多的线索,但不能就这样不闻不问,我要争取把他找回来。何况,我这次准备豁出去了,哪怕有再多的威胁,我也要再找到那个叫陈麒麟的孩子,还要向怪村的人问清楚:‘伤心至死’到底是什么?那雨衣人究竟是谁,或者,和他们有什么渊源?也许,这一趟出行,江京这里,那些要杀我的人,可以松口气,跟我一起旅游一次,在路上杀了我。”孟思瑶看着钟霖润,虽然知道,要他同行是个过分至极的要求,但她想听到哪怕他要一路前行的意愿。
“你疯了?在这个关节上?再去那个危险的地方……我的腿,大概真的不能陪你去了。”钟霖润惊讶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孟思瑶更失望了。这个曾让她如沐春风、曾让她仰视的男子,此刻,有点像个受伤的小鹿,敏感而怯懦。
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他虽然是自己的恋人,却没有义务陪自己赴汤蹈火,更何况,他在过去两个月里对自己的付出,难道还不够轰轰烈烈?任何一个人,在遭受打击和创痛后,难道不都会将自己包得更严实?
于是她柔声说:“傻瓜,你想去,我还舍不得呢。”
“我希望你也不要去,我总觉得,是徒劳的,只是为自己找风险。”
“可是我真的不能束手待毙,真的不能让那位民俗学家销声匿迹……有时,我在想,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让我突然死去,或许,许多人就不会再遇灾难。所以,我也不要让任何人和我一起去,也许我出了意外,身边人的苦难就可以不再发生。”
27.死村(1)
华西镇上有数十家各式店铺,和往常一样,整个上午都没有什么生意,正午时分,市面开始稍稍热闹起来。
孟思瑶逐个在旅社、饭馆,甚至杂货店里询问,向店家出示在网上打印下来的顾真的照片,希望他们能回忆起前天半夜,是否听见什么奇特的动静。旅社的人说昨天公安局也有人来问过,得到的答案和孟思瑶的一样,都是不知道。
在跑遍了整个镇子后,疲惫不堪的孟思瑶只好在一间旅社里住下,准备明天一早赶赴怪村。在旅社登记的时候,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柜台后面的大姐笑着打招呼:“睡足了?又准备出发了?”
孟思瑶心头一动,等那年轻人出门了,向老板娘问道:“夜猫子吗?”
“一伙后生,往返旅游区运输土特产的,最近淡季,他们就通宵赌牌,我们这里不让他们吵了别的顾客,他们就在一个窝棚里胡搞,玩一晚,白天睡觉。”
孟思瑶飞跑出去,追上了那个年轻人:“大哥,请问一声,你们……你们昨晚赌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打架?”
“打架?我们玩牌的时候,天天都有打架,”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孟思瑶,有些想入非非,“但我这个人很乖的,特别温柔。”
孟思瑶拿出顾真的照片,正色说:“这个人,半夜里打手机给我,说他遇到了危险,后来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如果你能帮我,也是救一个人的生命。”
那年轻人叹了口气说:“我好像把你给吓到了。我这个人最怕一本正经地说话……让我想想……你要是不怕我把你带到坏地方,就跟我来,我让你认识一个人……他是个孤儿,十四五岁了,就在这一带流浪,也常到我们打牌的那个窝棚鬼混。今天天没亮的时候,他浑身打着哆嗦进了窝棚,倒头就睡,睡梦中还一个劲儿地打抖,说胡话,尖叫。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就是不说。”
“你看见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孟思瑶问着那个骨瘦如柴的孩子。
那孩子显然对孟思瑶没有一点信任,一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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