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殇
浓眉大眼,鼻梁如雕刻一般完美,性感的嘴唇,衬衫下随着呼吸起伏的发达胸肌,像NSK的轴承一样坚实的腰部,被牛仔裤绷得有些隆起的臀部——这是个完美的运动型男孩!
“我操!”刚进来的女人对着迎上来的老甫说,“瞧你丫住这地方,我每次来都走错。刚才进了旁边的单元,敲开一家门,一糟老头子开的门,提着裤子,估计正拉屎呢……”她一边说一边狂笑,几乎说不下去了。
老甫笑了笑:“一帆,我说你和宇宙怎么这么晚才来,原来是走错门了。”他把大门关上。
“真他妈的黑!”樊一帆说,“还有,你丫又好几天不打扫卫生了吧,臭烘烘的。”
“这不是提前酝酿气氛嘛!”老甫对着里屋嚷了一声:“夏流,把蜡烛点上吧!”
胖子很不情愿地把两条腿从沙发扶手上挪了下来,整个脚掌压在地上,手扶住膝盖,腰使劲向上拔,“哎哟”一声,肉大身沉的缘故,居然没站起来。他不由得生气地低声咒骂着。
咔嚓!
小青的大拇指在绘着半扇蝴蝶翅膀的蓝冰打火机上一拨,火苗腾起,点燃了圆桌上一根粗粗的白色蜡烛。
屋子里顿时亮起了微弱的光芒,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患了肝病似的,笼罩着晦气的土黄色,他们的举手投足,都在天花板和墙上晃动起纷乱的影子,影子的边缘是透明的,像被剥好后挂起的一张张皮。唯有地板显得更加黑暗了,10条小腿犹如被淹没在污泥之中。
“开始吗?”老甫问。
“再等等……”樊一帆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我约了杨薇,她还没有来。”
小青立刻向门口走去:“那就恕不奉陪了,我事儿多着呢,没时间等了又等。我可不像某些人,要是没了傀儡师,连胳膊腿儿都不知道怎么动弹。”
樊一帆大怒:“你丫说谁呢?”
老甫连忙打圆场:“一帆你别生气,小青你也别那么多牢骚,咱们现在就开始,现在就开始——”
“不行!”樊一帆拦腰斩断了他的话,“我说等,就得等!老甫你最好别惹我不高兴!”
老甫挑了挑眼皮,不再说话。
这时,胖子夏流总算把身体从沙发中拔了出来,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边嘿嘿地笑道:“都是哥们儿,红什么脸啊,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说着给樊一帆倒了一杯可乐,端到她面前,“帆妹,你消消气。”
樊一帆接过纸杯,杯沿贴到嘴唇的一刹那,突然停住了。她冷笑一声,把纸杯递还给夏流:“这杯,你先喝。”
夏流一愣:“你喝你的,我……我再倒一杯就是了。”
“不行!”樊一帆横眉怒目地把手中的纸杯端到夏流的唇边,“你就喝这杯,马上喝下去!”见夏流还在支吾,她手腕一甩,一杯可乐全泼到了他的脸上,顺着下巴流淌,“操你妈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丫又把你身上搓下来的泥团儿扔在里面给我喝!瞧你丫那副恶心样子,猪头猪脑的,就他妈的名字取得好!”
恐怖座谭(3)
夏流的面皮顿时涨成了紫色。这胖子人如其名,天生只对下流的事情感兴趣,乐此不疲。早在上小学时,他就热衷于把身上的污泥搓下来揉成团儿,下在女同学的饮料里,到底有什么用,不知道。反正每每看到异性喝下自己的秽物,总能令他异常兴奋。
老甫见夏流两个拳头越攥越紧,连连给他使眼色,夏流才勉强把胸中一口恶气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挂在墙上的可视电话响了,老甫一接听,屏幕上就出现一个又瘦又矮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模糊,像泡在面汤里似的。
樊一帆抢过电话:“薇薇,你怎么才来,我下去接你,你自行车锁好了吧?”
“我自己上去吧。”可视电话里传来低沉而阴郁的声音,然后电话就挂上了。
片刻,门开了,烛光不禁一曳,一个女人像幽灵一样飘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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