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
我揉揉眼睛下楼,走到他面前才敢确信,真的是郁安承,他看上去又瘦了一些,但是气色好了很多。
他身后的餐桌上热气缭绕,是我最喜欢的红薯粥配咸蛋。
还是恍惚,我傻傻对他笑了一下,又跑回盥洗室洗了个冷水脸才清醒些,仔细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张皇不定。
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对自己的怯懦感到深深的鄙夷,可是躲又躲不掉,只能拍拍脸深呼吸几下,又回到他面前。
“出院了?感觉怎么样?”我礼貌地客套。
“很好。”他简单地打了个手势,帮我拉开座椅。
食不言寝不语,我吃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倒是他打开一罐醉蟹向我示意:“用郁家老酒做的,味道非常棒,尝一尝?”
酒有些烈,但是真的很美味,郁氏的酒,哪怕是用来做醉蟹的,也是那样甘醇绵厚。
我一气吃了好几个,他明显被我吓到了,把罐子从我面前拿开:“再吃要醉了。”
我抬了一下头又赶紧低下来。
不能让他发现,差点让我醉的,不是酒,而是他投向我的,淡淡忧心又淡淡宠溺的眼神。
吃完我抢着把碗洗了,他在水池边等我,我把手擦干净以后,他对我做个手势:“一起去买菜?”
真的像是在打哑谜!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和他相处也有段日子了,就算知道他天性和顺与人无害,可是这样主动的靠近和细致的温柔,实在太让我匪夷所思。
更何况他曾经无比肯定和坚决地告诉过我,他要放我走。
我沉不住气了,正色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很理所当然地:“买菜做饭啊!”
想想又拿来掌上电脑解释:“今天爸爸他们去参加聚会,我们自己吃,你来做可以吗?”
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我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想整理一下思路好好和他谈谈,可是,看到他难得的愉快而又带着期待的眼神,我突然什么都不想去追究了。
就当是我醉了吧,醉一刻,清醒的痛,就少一分。
菜场总是脏乱嘈杂,这两天天气不好,地上黏着烂菜叶子,更加湿滑。
我拉住郁安承:“你在外面等吧,我进去买。”
他兴致勃勃:“要看了才知道吃什么啊。”
我没办法,但是谨慎地勾住了他的胳膊,正要走进去,看到菜场门口有个爆炒米花的,眼看就要揭锅爆开。
小时候我家巷子口也常有人来爆,我最怕爆开时如同炸雷的那一声巨响。
郁安承还在往前走,我捏紧他的胳膊,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但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打了个手势:“声音很大吗?”
这么大的声音,可是他却听不见。
我突然觉得心上像被针刺了一下,摇摇头赶紧和他进了菜场。
我从十二岁就进菜场买菜,挑起菜来已经熟门熟路,只是不时征询一下郁安承的意见,他不太会表达蔬菜的名字,只能凭看到的指点给我,不知不觉就买了几袋子菜。
回到家里他帮我一起择菜洗菜,上了炉灶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了,我让他去休息,他却要站在厨房里看我忙乎。
等到烧鱼了才发现忘了买料酒,我只好求助郁安承:“找一找,有没有酒?烧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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