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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宛宁猜想,这是什么读者看到了报纸上的预告后想跟她聊聊吧,便中断了拨号上网,拿起电话来拨了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对方是一个略带地方口音的女声,能够听出来有一点点紧张情绪。
“是宛宁吗?”她开口就问。
季宛宁在报纸上留的就是“宛宁”这个名字。她客气地回答:“我是宛宁,您好。”
“昨天我看了报纸,一直想给你打电话。”女人说得挺急,像是害怕一停下来,就没有勇气说下去似的,“但想来想去,就是拿不起电话。这会儿我忽然又有决心了,一定得打电话跟你谈谈……谈谈我的性体验。”
说到这儿,她停顿下来。季宛宁等了两秒钟,温和地说:“好的,我很愿意听你谈谈这个话题。”
“我知道你也是女人,”那个女人接着说下去,“我很想和一个女人交流一下感受。平常我没有什么朋友,偶尔来往的人都是些工作关系,根本不可能跟她们谈到这个话题。我……还是说说我自己吧,我结婚十几年了,孩子今年十岁。可是说来你可能都不相信,我跟我丈夫……很少有过成功的性生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在生理上好像没什么毛病,你也是女人,我就不瞒你,他自己……手淫也能行,就是跟我在一起不行……真是见鬼,不知怎么搞的,每次弄得特别扫兴……他也去看过医生,医生都说他生理上没毛病,可能是心理有点儿障碍,但这心理上的障碍就很难治了,试过几次都没效果,后来他就产生了抵触情绪,对这事儿很反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其实早几年我也无所谓,反正孩子都生了,我从那种事情里也没得到过什么乐趣,不做就不做。可这两年,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儿,好像忽然有了这方面的要求,经常觉得身体很……很难受,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就知道是想和男人在一起,想跟他好好亲热……唉,说起来真难为情,我们做女人的有这种念头,总是没办法说……他是我老公,我跟他在一起应该是天经地义吧,可他早就不碰我了,我要是主动要求,他勉强应了,也做不起来……他自己可能也难受,弄得情绪很糟糕……次数多了,他一见我想跟他亲热,脸就拉得老长,嘀嘀咕咕说怪话,好像我是什么下贱女人……所以后来我对他也不指望了,只能自己……自己解决,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吧?”她停下来,像是在等季宛宁的回应。
季宛宁温和地说:“您是指自慰吗?”
她扭捏地承认了:“是啊,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想想,当女人真没意思,怀孕、生孩子,那么受罪的事儿都归女人,可女人想得到点儿快活就那么不容易……”
“实在不行,还可以离婚呀。”季宛宁忍不住出主意。
“为这种事情离婚?”她仿佛很惊讶。
“现在跟以前不同了,”季宛宁说,“性生活是夫妻关系中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如果性生活长期不和谐,完全有理由提出离婚。”
女人叹了口气,说:“说是这么说。可除了这个事情,我们的夫妻关系又没什么大问题,你让我怎么跟他提起?老实说吧,气起来的时候,我也不是没跟他说过,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反正我不离,你要是愿意在法庭上当着别人和孩子的面说你是因为这种事情跟我离婚的,那好,我愿意奉陪……你说,就算我厚脸皮,当着法官的面能这么说,孩子都十岁了,我能让他听到这话?那我以后怎么在他面前做人啊……”
“我想法庭肯定允许在这个问题上回避孩子吧?”
“法庭允许回避,我老公不允许啊。他反正是不想离,你听他那语气,‘愿意奉陪’,我还听不出那里头的意思吗?对了,你知道他还跟我说什么?有一回我们又悄悄为这事吵架,他很恼火,冲着我嚷:你说我不行,那儿子是谁养出来的?难道是你在外面偷男人留的野种……”
季宛宁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个男人么?怎么跟自己的女人耍无赖?”
女人无奈地叹气:“唉,谁让我们是女人呢?女人就活该是弱者,运气好碰到个好男人做丈夫,运气不好也只有自认倒霉,什么念头也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