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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宛宁抗议道:“咦,你怎么能这么看待女同胞呢?怪不得李静……”
话说了一半,季宛宁急忙刹车,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不迭。李静是朱杰的前妻,三年前跟朱杰离婚,带走了女儿。自那以后,朱杰一直是单身生活。季宛宁有时和朱杰见面聊天时,互相也会谈及婚姻方面的问题。虽然朱杰常以打哈哈的方式表示他对此事并不在意,但季宛宁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朱杰其实颇受伤害。
季宛宁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朱杰,我是随口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电话里看不见朱杰的表情,但听声音,他像是若无其事,继续和季宛宁讨论着正事儿:“没关系,不说这个了。听我说完,你猜得没错。录像带里那个去开户的王阿福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但一看就是个流浪汉之类的人物,虽然穿了件挺像样的外套,但头脸脏的不像样子。估计衣服是什么人给的。从录像带的记录和我到银行询问的情况看,他大概是第一次进银行开户,什么都不懂,哆哆嗦嗦,手忙脚乱,全靠银行工作人员帮忙才把户头开好,存了一百块在里面,然后就走了。”
季宛宁插了一句:“那能找着这个老头儿吗?就算不是他本人,能问到一点儿情况也好呀。”
“那当然。”朱杰心直口快地说,“问题是像这种流浪汉找起来难度很大。要是那种有残疾的,固定在什么地方要饭的人,找起来就比较容易。我问过银行工作人员,他们虽然对当时的情况有印象,但那老头儿不偷不抢,正正当当来银行存钱,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客户,当然不会特别留意。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又在银行门口大概问了问,没什么结果,估计这条线索得放弃了。”
季宛宁虽然觉得不甘心,但想想朱杰说的是实情,也不能抱怨,只得说:“你说的是,这可真是麻烦。下面该怎么办呢?”
朱杰似乎有点儿迟疑,说:“要是真想查,可能得把那些照片交给我。看看能不能从那上面找到点儿线索来。拿不到具体的东西,有些事情就不好乱说了。”
这一点,季宛宁也想到了。但想到范丽华的担忧,她也有点儿拿不准。虽然她一直对范丽华保证朱杰这人是可靠的朋友,自己平时也这么认为,但到了关键时候,季宛宁发现自己对外人还是有种本能的怀疑,没办法毫无条件地信任他。
因此,季宛宁婉言拒绝了朱杰的提议。当然,她是利用一个谎话来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态的:“其实东西我也没看到,都在我朋友手里呢。她大概也不太放心,只是把事情跟我说了,东西也没给我看。这样吧,我先去征求一下她自己的意见,然后咱们再商量,你看怎么样?”
季宛宁的话合情合理,朱杰似乎没起疑心,只说:“那也行。其实本来这件事情倒不难办,关键问题就是你那朋友又不敢公开,我就没办法深入查了。你问问她的意思吧,有什么情况咱们再联系。”
“好的,真谢谢你了。”季宛宁诚心诚意地说,“你自己也挺忙的,还耽误你时间。等哪天有空了,我请你吃饭。”
朱杰客气了两句,两人就挂了电话。季宛宁走回到苏阳身边,看见苏阳正招呼着儿子在开一辆电瓶车。沫沫玩得兴致很高,将车子开得东扭西扭,嘴里“呜哩哇啦”怪叫个不停。苏阳怕孩子从车上摔下来,就一直跟在车后走来走去。他的脸上微微沁出了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见季宛宁走回来,苏阳仰起脸对她微笑。
“电话打完了?”苏阳问道。
季宛宁点点头。她的心思一方面落在苏阳身上,同时又牵挂着刚才朱杰说的情况,有些心神不宁。她虽然笑着,但这种情绪流露到脸上,使得表情有些复杂,这种复杂很快被苏阳捕捉到了。
“怎么,事情不顺?”苏阳细心地问。
季宛宁勉强笑笑:“其实也是预料之中。”
苏阳关切地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季宛宁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忙你大概帮不上。唉,你说生活中怎么会有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啊?”
苏阳似乎意识到一点什么,轻声问:“是不是前天晚上提的那件事儿?”
季宛宁心事重重地点头:“嗯,我在请朋友帮着查,但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