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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认识了Zoe,她挺喜欢这个号码,叫我'三六九',每次亲热完,她都撸着我的平头,喊我的绰号。
她死后,好几次,我的手机莫名其妙响起来,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每次接听,要么鸦雀无声,要么响起一种奇怪的嘈杂声,隐隐约约好像有女人的哭泣声。
第四节 号码来传递的自杀消息
我很害怕,另外买了联通CDMA手机,话费便宜。反正我不在装潢公司了,也不在奶茶铺了,没人会来找我。至于这个号码我没有放弃,舍不得吧,毕竟它陪伴我好几年了,人生的大起大落,Zoe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包括她自杀的消息都是通过这个号码来传递的。我办了停机手续,保存号码,交五十块月租费。"
说话的时候,洪本涛一直把头低着。
阿壶吃着比萨,发出很响的咀嚼声,以及吮吸可乐嗞嗞的声,诺诺瞪了他一眼,阿壶意识到了,把咬了一半的比萨饼放回纸盒,盖起来。
"Zoe的自杀,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你跟安若红的关系?"诺诺问道。
洪本涛摇了摇头:"不,这件事情她还没有发现。"
"你隐藏了她的遗书吗?"阿壶擦擦油光光的嘴唇,询问起来。
"我没有见到过遗书。"
怕他们不信,洪本涛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
"那就怪了,她到底为什么要自杀?"
诺诺的耐心在一点一点消退,在黑暗中前行,每次看到一点亮光,以为走到了尽头,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只萤火虫,沮丧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也想知道。"
说完这句,洪本涛就沉默下来。
之后的几分钟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诺诺打开装比萨的纸盒大吃起来,咀嚼声比阿壶的还要响,大概是想通过唾液的大量分泌来促进脑细胞的活跃,思考这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如果找不到自杀的理由,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阿壶看着他们,吐出两个字:
"谋杀。"
"死亡时间是中午十二点,那时你在哪里?"阿壶问洪本涛。
"我在莘庄站的店铺跟老抽商量事情,"洪本涛补充了一句,"生意上的事情。"
"当时除了Zoe,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洪本涛几乎没想,肯定地回答:"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诊所上班,她为什么要回家,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外人,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么,除了你们两个之外,有没有第三个人拥有你家的钥匙?"
阿壶不慌不忙,层层推进。
"嗯……有。"洪本涛点点头。
"谁?"
"松阿姨,她是我们家用的钟点工。每周工作六天,星期天休息,工作时间从下午一点钟到六点钟,她要打扫房间,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这个时段通常家里是没有人的。诊所七点钟下班,我回家的时间就不一定了,有时晚上七、八点,有时更晚,要视店铺的生意而定。"
家政服务员,这是对保姆、佣人、钟点工之类的官方用语,卢湾城市花园、鲁班公寓、紫荆新苑共同拥有一个居委会,设在最靠近黄浦江的紫荆新苑里,它有一个服务项目,义务替小区居民介绍家政服务员,其中,松阿姨是比较受欢迎的一个,她是湖南人,烧得一手好菜,尤其辣子鸡这道菜做的比饭店里的还好吃,因此,她服务的客户遍布三个小区,通常是上午做这家,下午做那家,偶尔利用中午的空档,见缝插针再做一家,每小时报酬六元,每月挣一千五、六百,收入比下岗工人要高多了。
通过居委会,阿壶和诺诺见到了这位松阿姨,她四十多岁,人挺结实,那双手青筋凸起,一看就是劳动人民的手。她男人也在上海打工,夫妇俩有一个在南京念大学的儿子,女儿在上海念中学。
三个人坐在紫荆新苑的花园里,小区里有一个思南路幼儿园的分部,老师正带领孩子们在花园里做游戏,童声嘈嘈。
松阿姨说,她下午一点钟到Zoe家上班,先打扫房间,用吸尘器吸地板、给家具抹灰、擦拭浴缸和抽水马桶,把留在洗衣机里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晾在阳台里,再用拖把把阳台上拖一遍,这些家务活至少花一个半小时,然后去农工商超市买菜,回来洗、烧、做饭,把烧好的菜、汤摆在餐桌上,饭留在电饭煲里,才会离开,这就是她的全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