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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已经砌好,到这会儿应该凉透了,丈夫回来,看到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捧起杯子一饮而尽。说不定那时他心里还会很感激这个善解人意的老婆,也许心里还会生出一些温情来。但他哪里知道,清香的云雾茶是副穿心的毒药,他喝了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他又怎么会想到,睡在枕边的漂亮老婆有一天会变成蛇?
她辗转反侧,根本就不想睡着。但渐渐的,她真的有了些困意。丈夫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就算他喝得再多,这时候也应该到家了。她忽然有些不安,觉得有些事也许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更重要的是,只要是不曾发生过的事,都存在多种可能性,这就是人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对自己说,只要你决意要将一件事做成,那么,便没有任何因素可以阻拦你。一次做不成还有两次,两次做不成还有三次,何况,对付那样一个身体指挥大脑的男人,实在是件很容易的事。
我可不是因为你当不成主任才想要你死的。她对着墙上悬挂的合影轻声道,我也不是嫌弃你每天打扮得跟小丑似地站在运钞车旁边。你变成了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呢,虽然我跟你每天睡在一张床上,但你对于我却永远是个不相关的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当然也没有恨过你,包括你打我那一巴掌,男人打女人我并不认为是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是,今晚我要杀死你了,不是因为你的错,而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她在夜里的喃喃低诉有些凄惋,像一个古代深闺中的怨妇,任谁都不会想到她其实是一个心似毒蝎的女人,她就要在今晚亲手杀死她的丈夫了。
“笃——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她悚然一惊,翻身从床上坐起。
“笃——笃——笃——”
敲门声还在有节奏地响着,她依稀记得那天自己开了门,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但为什么敲门声还在继续呢?
她很快就弄清楚了这里原来并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周围还有好多人。大家都惊恐地朝着门的方向,名叫黄涛的男人犹豫着已经慢慢向门边走去。
雨夜的山谷、行走的僵尸、诡异的鼓声,蓦然而至的尸体。所有现实的记忆这时都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忍不住长长呻吟了一声,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场梦。只是,谁知道这场梦有没有醒来的时候呢?
黄涛停在了门边,敲门声还在继续,甚至这时门外还响起敲门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在吗?”
那声音低沉稳重,彬彬有礼,丝毫没有想像中那种诡异气息。黄涛怔了怔,终于再上前一步,蓦地拉开大门。一股清凉的气息传来,黄涛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门外的人却往前进了一步。
现在,敲门人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秦歌从黑暗中醒来,起初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随即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椭圆形的巨大阴影里,阴影外面白花花的,那是星光。
断裂的记忆纷沓而至,秦歌想到自己晕倒在一处浓密的松林里。松林里有雾,那些复活的尸体从雾背后走来,围绕着他,他们冰冷的手已经触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感受到了浓烈的死亡气息。诡异的鼓声让人晕眩,他倒在地上时落叶枯枝的腐朽气息中夹杂着一种幽香。神秘的黑袍人在雾背后隐现,他张开的双臂让他像极了展翅欲飞的鹰隼。
醒来的地方显然已在松林之外,周围静悄悄的,那些复活的尸体与鹰隼样的黑袍人宛若都是梦中的人物,梦醒了,他们也就消失了。
秦歌睁扎着坐起来,头裂开似的痛,全身软软的没有力气。这种感觉与昨天夜里醒在客车时的感觉非常相像。他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下,然后再睁开眼时,看清了自己原来坐在一块峭壁上。这块峭壁足有半个足球场大,身下的岩石光滑得不像是天然形成,他用手摸了摸,果然触到了些斧凿过的痕迹。
现在秦歌便醒在峭壁的边缘,他离峭壁下的悬崖约有五六米的距离。
他再展目,最先看到的是呈半圆形排开的十余根石柱,这些石柱圆润光滑,根根都有一人环抱粗细,高约丈余,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凿成。这样的工程即使放在外面城市里,动用一些现代化的设备,也不是轻易就能做成的,如今出现在深山的峭壁上,更有些让人费解。谁会在这里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竖起这些柱子呢?而且,很快他就发现这些石柱的顶端还包裹了些什么,那是些凸起的浮雕,仔细看去,浮雕部分居然是些抽象夸张的面孔。十余根石柱上端的面孔各不相同,喜怒哀乐,虽不写实,但还是让人一眼便能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