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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池翠有些失态了,她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小时候父亲对她说的话,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笼罩着她。
“大约是十年前,一家房产商看中了这块地皮,就把那老房子连同围墙一起拆了,盖起了这几栋多层居民楼。至于那条小巷和外面种满夹竹桃的花园,也一起被拆掉了,总之是面目全非。”
池翠离开了窗口,她睁大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气说:“这是命运。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就住在可怕的围墙里。”
“据我所知,这栋楼正好就造在那老房子的旧址上面。”苏醒用手指了指地下。
立刻,池翠想起了小弥说过的那白衣小女孩,她脱口而出:“所以,鬼孩子和我们在一起。因为,这里就是他(她)的家。”
苏醒看着她的眼睛,还有她痛苦时微微颤动的下巴线条,这些都让他产生一种要搂着她、抚慰她的冲动。他只能转变话题:“行了,我想可以叫小弥出来了。”
“对,我几乎忘了请你来干什么。”
“现在能开始了吗?”小弥自己走了出来,坐到台子前,摊开了曲谱和教程。
“好的。”苏醒坐在他跟前,笑了笑说,“不过,你还不认字呢。”
“但我识谱。”
“是妈妈教你的?”
男孩摇摇头说:“不,是我自己学的。”
“好吧,我先吹一个曲子给你听。”
苏醒吹响了笛子。
他没有注意到,池翠又回到了窗前,遥望对面空着的房间。
(7)
第五个孩子失踪了。
杨若子没有想到,就在昨天晚上,她和叶萧赶到卓越然的家里模拟现场时,住在附近的又一个孩子失踪了。她立刻就想起了当时听到的笛声,每当有人失踪的晚上,那神秘的笛声就会如约响起——这是来自地底的召唤吗?
想着想着,她的目的地已经到了,她小心地按下了门铃。
门过了很久才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这一回杨若子穿着警服,那男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请进。”
杨若子走进了这套宽敞的房子,这里装修得非常豪华,看起来这家人的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她立刻问道:“我是公安局刑侦队的杨若子,请问你就是莫云久吧?”
“是的,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我八岁的儿子莫非不见了。”莫云久的脸色很差,表情焦躁不安,就连说话也不太利索了,“昨天晚上九点,我儿子就睡下了,房间的门窗都关得严严的,没有人闯进来过。可我一觉醒来,他就从家里消失了。”
“他没带走什么东西吗?”
“他什么都没带走。事先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征兆,除了——”他的表情忽然显出了恐惧,“除了笛声。”
“你听到笛声了?”
“不,我梦到笛声了。”
梦?他居然分不清梦和现实了吗?杨若子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或者,自己听到的也是一个梦吗?她又想起了那些一年级小学生的画,那同样也是梦。
“你住嘴,我听到了笛声。”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杨若子看到从卧室里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脸绷得死死的,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莫云久。
“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
“不,很快就不是了。”
莫云久总算强硬了一回:“我提醒你,我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呢。”
杨若子立刻就闻到了火药味,她可不是居委会来调解的,她连忙问:“莫太太,你昨天晚上听到笛声了?”
“别叫我莫太太。”她生硬地回答。
“对不起。”
“是的,昨天晚上我是听到笛声了,非常可怕的笛声,忽隐忽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一个人躲在床上,吓得浑身颤抖。我没想到,我的儿子就这样被笛声带走了。”她越说越激动,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她大声地指着莫云久说:“如果我早点和这个男人离婚,及时带着儿子搬出去,就根本不会有这种事了。”
“你这么说,好像是我造成的?”
“就是你造成的。你从来不关心儿子。你以为你是一个有名的眼科医生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过去做过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