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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景明咬了咬牙,大喝一声:“护住小姐!”抢先纵下马,提刀站在马车前。其他冷家堡的骑士也纷纷拔出了兵刃,神情紧张地聚拢在马车四周。
冷瑶惜人在车内,没有看到那恐怖的一幕,忙问道:“马叔,出了什麽事麽?”
“大小姐,你好好坐在车内,千万不要出来,万事有我……”马景明的声音依旧镇定,但鬓角额头已全是汗水。冷瑶惜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双手合什,心中默默祷告。
好半天,外面也没有动静。冷瑶惜正在疑惑,就听见一阵细细的嗡鸣声从前面传了过来。
有人惊恐地道:“老天!那是什麽?!”
然後是马景明的怒吼:“大家小心!”
随即,兵刃的破空声不住地响起,却没有任何刀兵撞击声。似乎所有人都在疯狂的挥舞著兵刃,在和一个无形的敌人作战。
怒喝声,惨叫声,马的狂嘶声,尸体倒地声,残忍地刺痛冷瑶惜的耳膜。
她拼命地将双手捂住耳朵,紧紧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声音又一一沈寂,外面只剩下马景明浓重的喘息声。
“出来!”他用一种变了腔调的声音大喊道。
没有回答。
“出来──!”他又用更大的声音继续喊道。
林风拂动,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扒鄿!!憧矗!!嵌妓览玻!憧!拿矗俊币桓龅统炼!锰!啬凶由!粑氯岬叵炱稹?
一阵轻轻的女子笑声响了起来。缥缈的,不可琢磨的笑声忽东忽西,似乎发笑者是一个鬼魂,在四周任意地飘荡。那笑声虽然清脆悦耳,却隐隐地透出一种绝望的疯狂。
冷瑶惜吓得浑身颤抖,捂著耳朵的手更紧了。但无论她捂得再怎麽紧,那声音还是毫无阻碍地传入她的耳中。
“青湳,你说,剩下的这两个人都杀掉好吗?”那男子又问道。这一次冷瑶惜听清了,他的声音是从左侧的树林中传出的。显然,马景明也发现了这一点,大吼一声,挺刀扑去,只几个起伏,便冲入林中。
一阵低低的笑声,跟著便是马景明的尖叫,他的叫声尖锐而扭曲,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仿佛看到了人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又是好长的一段死寂。
冷瑶惜浑身冷汗,双手颤抖不停,却始终不敢去掀开轿帘。
“马叔武功那麽高,一定会没事的,他一会儿便会回来带我离开这里的。他会带我上路洲,和薛昊成亲。我爹不是这麽告诉我的吗?爹的话从来不会错的,从来不会……”她用颤抖的声音这样反复地对自己说著,仿佛一停下来,又会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发生。
缓慢而沈重的脚步声自轿子左面的林中响了起来,一步又一步地逼近。
“马叔……”冷瑶惜试探著叫道。
脚步声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缓慢的响起。
冷瑶惜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这香气和女子平时施用的脂粉香十分相似,却极为浓烈,甚至浓得让人窒息,而且,在香气中还夹杂了一丝腐烂的气息,仿佛接近的不是一个人,而一具上了浓妆的女子尸体。
这个念头一起,冷瑶惜一阵恍惚,似乎真的看到一具盛装的女尸在向自己一步步走来。又一阵惊悚女子歌声轻轻响起:“红叶树,杜鹃鸟,罗衫凌乱了。相思花,薄命草,明朝再相邀……”歌声凄迷,幽怨,又带著几分鬼气。冷瑶惜瑟瑟地听著,毛发倒竖,身体已变得冷硬僵直。
外边的歌声在马车四周飘荡著,然後收於车门前。
冷瑶惜惊恐地望著车门,那混杂著死人味道的浓烈香气隔著门帘隐隐传入她的鼻中。令她知道,那唱歌的女子仍旧在那里。
那麽突然,一只手伸进了一半,握住了门帘。
细长的手涂了厚厚的脂粉,白得吓人。手背满是层层的褶皱,长而弯曲的指甲则黑得没有任何生命的光芒。
那只手拽住门帘猛地一拉。
门帘脱落。
“啊─啊─啊────!”
冷瑶惜那恐怖而绝望的尖叫声惊起了无数林中的飞鸟,震翅高飞。
云寄桑赶到洞庭湖畔的普陀渡时,已是九月十二,离寒露恰恰还有三天的时间。日落西斜的时分,洞庭湖上云霞如火,红叶含霜,寒鸦悲号,一派肃杀气象。虽然知道不是睡觉的季节和时辰,无奈他一看到树就会睡虫大作,也就顾不得许多,找了棵粗大的垂柳攀了上去,脊背几乎刚一靠树干,双眼便再也睁不开,不多时,便打起了呼噜。他这见树贪睡的毛病已不知被他师父训斥了多少次,可不知怎麽,就是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