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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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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送来的?”2sFqeeye情感网

“公安机关。”曹医生坐直身体,“强制医疗。”2sFqeeye情感网

“市局?还是哪个分局?”杜成立刻追问道。2sFqeeye情感网

“某个分局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曹医生耸耸肩膀,“回头可以查查。不过,送治部门还算负责,有个警察每个月都会来,查看林国栋的情况。二十多年了,没间断过。”2sFqeeye情感网

“他叫什么?”2sFqeeye情感网

“姓骆,叫骆少华。”曹医生笑笑,“挺罕见的姓,所以很容易记住。”2sFqeeye情感网

杜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即,他的大脑就飞速运转起来,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将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连接在一起,最终形成一块完整的拼图。2sFqeeye情感网

然而,还没容他看清这块拼图的全貌,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2sFqeeye情感网

杜成掏出手机一看,是高亮。2sFqeeye情感网

“喂?”2sFqeeye情感网

“老杜,亮子。”高亮的声音很低,还带着回音,似乎是躲到了消防通道里,“马健委托我们部门查一个人的资料,他叫……”2sFqeeye情感网

“林国栋。”杜成脱口而出,“是吧?”2sFqeeye情感网

“我靠,你怎么知道?”高亮显得非常惊讶,“马健要来局里拿资料,已经在路上了。”2sFqeeye情感网

马健独自坐在铁东分局的会议室里,喝着纸杯里的热茶。会议室呈长方形,靠北侧的墙壁上是一排展示柜。分局在历年来获得的各种奖杯、奖状、嘉奖证书都摆放其中。即使相隔数米远,马健仍然知道第二排展示柜上左起第四个是一张集体二等功的奖状。2sFqeeye情感网

那是破获“11.9”系列强奸杀人碎尸案之后,省公安厅对专案组给予的集体奖励。以往在这个会议室开会的时候,马健总会对这张奖状多看几眼。然而,今天它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却让他觉得无比刺目。2sFqeeye情感网

马健扭过头去,情绪开始慢慢低落。2sFqeeye情感网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高亮快步走进来。2sFqeeye情感网

“马局,您再稍等会儿。”高亮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马健身边,“资料都打印好了,我让他们装订一下,马上就给您送来。”2sFqeeye情感网

“不用那么麻烦吧。”马健摆摆手,“谢谢你了,小高。”2sFqeeye情感网

“您千万别客气。您是老领导了,我们应该给您送到家里的。”高亮看看手表,“段局在开会,他知道您来了,一会儿就过来。”2sFqeeye情感网

“别打扰小段了。你们工作忙,我知道。”马健忽然显得很着急,“要不这样,小高,你去催催,我拿了资料之后还有事。”2sFqeeye情感网

“行,那您先坐会儿。”高亮起身离座,回到走廊里。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又凑到窗口,向楼下的停车场张望着。这时,一辆老式帕拉丁SUV刚好开进分局大院。高亮的表情一松,嘴里自语道:“老东西,你可算来了。”2sFqeeye情感网

他撩起外套,从后腰处抽出一个透明文件夹,又在会议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推门进去。2sFqeeye情感网

马健见他进来,视线首先落在他手里的文件夹上。高亮却没有立刻交给他,而是把文件夹打开,将里面的资料摊开在桌面上。2sFqeeye情感网

“马局久等了。”他指着那些纸张,“这是林国栋的户籍证明,这是他的出院证明……”2sFqeeye情感网

马健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嘴里嗯啊地敷衍着。好不容易等他说完,马健飞快地将资料收拢起来,塞进文件夹里。2sFqeeye情感网

“谢了小高,你跟小段说一声,我先走了。”马健把文件夹塞进腋下,想了想,又嘱咐道,“这件事别让其他人知道,毕竟是私人事务,好吧?”2sFqeeye情感网

高亮连连答应,眼角不停地瞄向会议室的门口。2sFqeeye情感网

马健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向门口走去。刚拉开门,就和一个急匆匆进来的人撞了个面对面。2sFqeeye情感网

来人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马健看着那张苍白、浮肿、满是汗水的脸,顿时愣住了。2sFqeeye情感网

“成子?”2sFqeeye情感网

杜成抬起袖子擦汗,疲态尽显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2sFqeeye情感网

“马局,好久不见。”2sFqeeye情感网

“是啊。今天路过局里,就上来看看。”马健迅速恢复了常态,“听说你病了,严重吗?”2sFqeeye情感网

“肝癌,晚期。”杜成只是简短作答,没有去看马健骤然讶异的表情,“难得来一趟,坐下聊聊吧。”2sFqeeye情感网

他拉过一把椅子,自顾自坐下,拿出烟盒放在桌面上。2sFqeeye情感网

马健没动,而是皱起眉头看着他,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做手术了没有?”2sFqeeye情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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