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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时酒越顺眼,林春香也就越发酸时酒亲妈洛静姝,这小福气包咋就投胎到老三家的肚子里去了呢?这要是投自个儿肚里,她肯定也当宝贝疙瘩疼!
所以说,林春香本质上就是个柠檬精无疑了!
至于她妈和她外婆,时酒想着不如回了帝都再给两人买礼物,何必在这大包小包的往帝都带呢?多累啊!
大家也不闲着,时队长既然要大摆流水宴,那肯定得提前备好食材,再找一个队里的人帮忙打理。人还不能少,流水席就是从早上吃到晚上,相比平常的喜宴,这流水席明显要花费更多,不仅是钱财还有精力。
厨子是队里就有的,祖上也是开过酒楼的,不光前进大队,就连整个公社谁家遇了喜事丧事那都指定要他去,他那手艺简直了,说是香飘十里那都不为过,不过前些年收成不景气上面又严打,这厨子也老久没正式操刀了,老早就手痒了,这一听时队长说明来意,二话不说就给应下来了,保证把后天的喜宴弄得红红火火的!
吃席那天,时队长换上了一身几乎没怎么上过身的新衣服,和黄土地一个颜色的腕上还特地戴上了时酒孝敬的手表,正宗魔都产的钻石牌手表。和时队长一样,时保国也穿了一身特精神的衣服,腕上也戴着钻石牌手表,只不过款式较时队长的要更时尚。
老时家的女人以宋红芳为首,林春香和宋美兰打扮的那叫一个亮眼,三人都把大金链子齐刷刷给挂脖子上,一出来简直霍霍全场,试问长凳子上坐着的大姑娘小媳妇和老婆婆,哪个不羡慕哟?那全场最最灼热的眼神都快把婆媳仨人给刺穿了。
“时酒她奶,你这金链子是真的不?”
“那肯定得是真的,我宋红芳这辈子从来就不戴假货!”
“恁粗恁大一大链子,你戴着就不累?”
宋红芳心想,咋可能不累,晚上睡觉那可压脖子了,嘴上却轻飘飘道:“有啥可累的,我这戴的又不是铁链子,这戴着金子啊我睡觉都比往常香!”
同样夜里戴着睡觉却特别不习惯甚至大半夜睡不着的林春香和宋美兰:怪不得人常说姜还是老的辣!她们得多向婆婆学习!
众人吃得正酣,一个个的排队向时队长斟酒祝贺,时队长陡得想起来这队里人还没见过他宝贝孙女的通知书呢,时酒早带着堂哥堂姐溜到县城玩去了,时队长一想,这正好啊,他时有财亲自上场给父老乡亲看看这华科院研究生的通知书长啥样!
时队长踉踉跄跄的进了屋子,把堂屋高长桌上摆在俩祖宗遗像前的通知书给抱怀里,还没出屋子,又拐了个弯把高富贵昨天送来的化肥袋子也从自个儿床头拿了出来。
好好的为啥拿化肥袋子啊?
当然是因为化肥袋子那正面印上了时氏超级复合肥的商标——时队长的憨笑脸。
自忖他自个儿的成就远远不如小孙女,时队长也没好意思把高富贵捎来的化肥袋子样品给一起搁他爹他爷爷的遗像前面,又不舍得随处一扔,只好自个儿抱着印有自己头像的化肥袋子睡了一夜。
遭遇宋红芳白眼无数。
不过大哥不说二哥,宋红芳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也是一夜就没取下来过。
时队长左手化肥袋子,右手华科院通知书,一步一步特高昂特正气的在流水席上走来走去,“父老乡亲们,大家都看一看啊!我们家时酒,被华科院的研究生院录取啦!今年九月一号,她就是咱们队第一个研究生了!我时有财,今天是真高兴啊!”
“好!”父老乡亲们都是朴实人,一个个的给大队长鼓起掌来那都不玩虚的,霎时这一片掌声如雷,震天般响亮。
“这通知书啊就一张纸,我就不给大家看了,传来传去的万一传坏了咋办?”时队长黑中泛红的粗糙面庞带着无尽的喜悦,大声道:“这个化肥袋子啊,印上了我时有财的头像,人领导说了,只有印了我头像的复合肥那才是真的复合肥,我这头像那就相当啥商标来着,以后父老乡亲们买复合肥,都认准了再买!”
“队长,那你给咱看看你这头像啥样子,咱以后要买就照着买!”
“是啊,队长,给咱瞅瞅!”
······
“成!老根你先拿着瞅瞅,挨个儿往后面传,叫大家都看得仔细点!”时队长颇有点不舍的把化肥袋子递到了老根手上,时老根啃肘子啃得满手油花,也不往裤兜上抹抹就伸手接了过去,化肥袋上的时队长左脸颊瞬间被捏了一道油印。
时队长:心痛到无以复加!!!
第28章
夜深人静,整个前进大队在月色下显得静谧而安宁。
偶有几户人家传出断断续续的狗吠。
时队长今天是真的喝大了,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喝着喝着就搁家后面的一条小沟沟里吐了一次,说来也是好笑,宋红芳养的几只鸭子去门外面瞎溜达,溜着溜着就有一只楞头鸭把混合着大把酒精的饭菜给吃进了肚里,现在正搁鸭圈和时队长一样躺尸呢。
宋红芳被这一出弄得又气又笑,这大晚上的,时队长震天的呼噜声吵得她怎么也睡不着,扭过身子,宋红芳搁老伴儿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别呼了!”
“咋、咋了?”时队长对宋红芳那从来都是极包容极有耐心的,被掐了他也不生气,迷迷糊糊的自个儿醒了神,打了个呵欠后也睡不着了,来精神似的睁大了眼珠子问宋红芳发生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