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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回答许小冰道,“别管那么多了。”我开始洗漱起来。许小冰在身后站了一会,便走开了。
她走开不到两秒钟,我再次听到了睡梦中所听到的那声尖叫--那果然是许小冰发出来的。我含着满口牙膏泡沫冲了出去,许小冰正站在客厅的中央,眼睛望着地板上的什么东西,整个身体仿佛一张弓一般绷得紧紧的,头使劲朝后仰,眼珠却还在努力朝下看,这使得她看起来十分可怕。
我顺着她的眼光朝地下看去,心中也不禁一跳。
地上有一滴血。
不,不止一滴,而是很多滴血,一滴一滴地排成行,慢慢地朝某个方向延伸。
我用毛巾擦拭着嘴角,走到客厅中央,在这里,没有沙发等物挡住视线,我看见那些血滴一路朝某个房间延伸过去,在门口消失了。
那是除了我和许小冰的房间之外的第三个房间。
我直起腰,正碰上许小冰恐惧的双眼,她喃喃地道;“你现在感到害怕了吗?”
我没有回答。
应该害怕吗?
窗外传来风吹着什么东西敲击窗户的声音,让我们同时一颤。
忽然而来的某种音乐声让我吃了一惊,定下神来,才发觉是手机的闹铃在响。已经八点了。我走到第三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听到有人回答,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一会,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里面没有人住。”许小冰幽幽地道。
“这些血迹也许早就有了。”我说。
许小冰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仿佛有些迷惘似地看着我,我等了一会,她没有再说话。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从她身边走过,穿过客厅继续梳洗,当我梳洗完毕出来时,她仍旧呆呆地站着。
“不用担心了,不过是些小事。”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她,她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慢慢用手臂抱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提醒她快要迟到了,她也没有理会,直到我快要走出房门时,她才突然说道:“这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我回头问道。
她又沉默了,我只看到她短发的头颅靠在沙发上,一点点的光从对面的窗射过来,将她的头淡淡地投影于墙壁上,这点微弱的投影让我对她产生了深切的同情,房间显得如此之大,从背后看不见她锐利的眼睛,只能看到她的孤单。
“你找个朋友来陪你吧,要不就去上班,别一个人呆着。”我说。
她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朋友。”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怔怔地望着她。她仿佛感应到我的目光,回过头来,凝视了我一会,满面的惊慌和哀愁突然消失了,她倔强地将头转向一边,似乎在为什么而恼怒。这种恼怒让我感到尴尬,于是我轻轻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依旧是那么黑,转了一个弯,下到二楼时,眼前只能看到楼梯的大致轮廓。为了不至于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我掏出手机照着路面。
右手边吹来一股寒风,这让我感到奇怪--二楼的楼道里并没有窗口,这丝风是从什么地方吹来的?我怀疑这栋老得不像话的建筑某些地方有什么缝隙,便将手机的光朝风来的方向照去。在荧荧绿光照耀下,依稀望见202号房的门敞开了一道缝,大概是有人正要出门来吧。我没有过多留意,便走了下去。
“就在那里呀,”李云桐仿佛恨不得将手臂伸得无限长,努力向湖中央某处指过去,“看见没,看见没?一个女的,头发挺长……”
再次回到云升街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我从公车上下来,一阵冷风吹来,我猛然蜷缩住了身子,借着两边房子里透出的灯光,辨认出我租住的那栋房子,快步钻了进去。楼道里的黑暗扑面而来,我掏出新买的手电筒,将楼梯照得明晃晃的,大跨步朝楼上走去。
一楼和二楼的房间里都透出了灯光,202号房门仍旧敞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透出电视机的荧光来。我全身又湿又冷,当我蹿到302门前时,已经冻得几乎快要失去了知觉。我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包寻找钥匙,在包内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物件掩盖之下,那把小小的铜制钥匙仿佛隐身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我感到自己无法经受这样的寒冷,只好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透出灯光来,许小冰应该已经回来了,我敲了许久,她才回答道:“你自己开门。”
“没带钥匙。”我牙齿打战地道。
她在房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开了。我来不及注意她的脸色,便飞快地钻到自己房间里,翻出换洗的衣服朝浴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