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
他想的挺好,好容易到了堤头村根本不见渡船,他忽然想起,这里距离耳闸只有一箭之遥,过了耳闸应该还有个摆渡口。他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几步马上蹲下了身子,发现耳闸被日本人控制了。还几个鬼子挺着枪刺来回巡视,枪刺和钢盔在冷月下闪着寒光,欧阳亮敏捷地滑到堤坡下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真后悔,早知如此在北洋桥过河就好了!
这个位置是新开河、北运河并行汇入子牙河的中间位置,形似一个“亓”字。“亓”字的两横表示子牙河,一瞥是新开河,一竖基本等于北运河。他前后看了看,自己恰在一瞥一竖之间,三面临水真是到了兵家绝地,想个什么办法渡过子牙河呢?
匍匐着身子正寻找脱身的办法,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别出声!”实际上他也不敢出声,任凭这个人搂着脖子拖进堤坡下面的一个窝棚。欧阳亮挣脱出来,望着黑暗中的人影,压低声音厉声问:“什么人?”
答话的是个和蔼的老人声音:“别穷诈唬,你不就是想过河吗?你在那撅着屁股就能过去啦!”欧阳亮不言声了,他知道遇见贵人了。天津人见不得别人有难,平时还喜欢给不相干的人搭把手呢,何况面临鬼子挡道。
欧阳亮了解天津人的脾气秉性,信任地跟对方说:“大爷,你老好眼力,我是38师独立团的,让鬼子打散了,我这儿正没辙呢,你老给想想法子。”
老人问:“会凫水吗?”欧阳亮说:“就算我会,身上带着伤恐怕难以凫过去。”老人说:“等会儿,我送你过河。”说完老人爬出窝棚,不知从哪儿弄来两个大葫芦,“赶紧系腰上,现在正好长满潮没有浪头。”
欧阳亮系好葫芦问:“还怎么着?”老人撩起草帘子,指指跨在子牙河上的铁路大桥,“瞧见了吗,奔桥底下的黑影子游,你只要拽着我就全齐了,记住喽,千万别松手!”
欧阳亮跟在老人身后悄没声的下了水,老人简直就是“浪里白条”阮小七再世,直立水中如履平地,几乎就是把欧阳亮托过河去的,整个过程连个浪花都不见。
上得岸来拿走葫芦,老人返身就往回游,被欧阳亮一把抓住,“老人家留个姓名吧,来日好有个报答。”老人说:“我本是摆渡口撑船的,送你过河天经地义,要嘛报答?逮着机会宰几个小日本,比嘛都强,我不爱听没用的。”老人潜入水中,再也没见他的身影。
或许老人的话给了欧阳亮精气神,简短捷说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一路逶迤来到吴家大院。只见大门紧闭,欧阳亮不敢弄出动静,纵身上房向下窥探,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亦无任何声响。欧阳亮从房上轻轻跳下贴墙而行,摸到卧室房门,轻轻一推门虚掩着,屋内一片狼藉。
欧阳亮摸到火柴蜡烛点亮拿到床下,一块砖一块砖的摸,果然有块砖异样。抽出匕首将砖撬起,原来是个空心地槽,内藏一个紫檀木盒。取出打开一看,内置一支银制镶钻勃郎宁手枪,下面和四周全是塞满的金条。欧阳亮捧着檀木盒子不由哭泣起来:“团长——”欧阳亮突然止声,隐约听到有女人哭泣。屏息再听,好像是花筱翠的声音,欧阳亮忽然意识到,花筱翠没有死,这个院子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大概还绑在走廊柱子上,算来已经三天三夜了,竟然还活着。
没错,花筱翠没有死,但是并没有绑在柱子上,此时她在西厢房关着,她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求生赎罪愿望。那天他被抓回来以后,尽管承受了一顿吴胖子的暴打,她没哭没叫,她认为这种皮肉之苦反而使她心里舒服,不但不怨恨吴胖子,反而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最后她疼得昏死过去。
欧阳亮为花筱翠讲情:“团长,您消消火先歇歇,九姨太已然回来了,我看还是多劝劝,用不着象对小日本那样,是不是?”
吴胖子也确实打累了,扔掉手中的鞭子,“咕咚咕咚”喝了一茶缸子白开水,余怒未消地吼叫道:“我最见不得忘恩负义的人,好心好意收留了她,连个招呼也不打,跟个野汉子私奔!”欧阳亮凑近了说:“眼下,九姨太不是最要紧的事,跟小鬼子这仗铁定是打了,我看,九姨太先放放,您得琢磨琢磨明天警备司令部开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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