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
监狱长问:“白老头是谁?”这一问话就多了,一直问到白老头怎么来的、谁介绍来的、原来干嘛的、社会关系、家庭成员等等各项,总之把白老头的底细问了个底儿掉,紧接着这件事情被监狱长如实禀报到上峰那里。
因为墙子河施工属于警备司令部管辖,此事也报送到警备司令部,值班室又把这件事打印成简报,按照惯例发放到相关部门。这样的简报材料,每天都有几分送来,表明下属各部门,的确恪尽职守有情必报。另一方面也说明,风雨飘摇之际草木皆兵,报上来的多是疑神疑鬼的情况。情报处的刁福林接到材料,起先并没有引起注意,无意中发现简报上有“侦缉队”三个字,这才让他把这份简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严格说起来,老白的暴露完全怪花筱翠,她在监狱门口,要不说那句“以前还在侦缉队做过饭”,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在她心里,国军跟日军是一家人,还以为提到侦缉队那是套近乎呢,这就是一个政治水平问题。这个时候说这个没有嘛用了,那个年头能帮着八爷工作就是好样的,哪有那么多高水平的,都是在挫折中慢慢锻炼出来的,就不要埋怨她了。
刁福林拿起简报仔细看这段,是这样写的:“……伙房白某,系日伪时期侦缉队厨子,此次引发轻微骚动,疑为日特行径,尚无定论。”
“简直一派胡言!”刁福临扔下简报匆匆下了楼,跳上吉普车立即来到王府,看见过江龙正在荷花池旁,悠闲地欣赏彩云的遗留金鱼,便急可可地招呼他,“过江龙,把李元文给我找来!”
李元文从美军顾问团回来,把租界的房子退了也搬进了王府,他的房子和刁福林的一般大,此时对着镜子正试穿他的少校军服。肖四德在一边跟他商量,要求跟过江龙和旱枣也能沾上他的光,一道搬进来住。李元文不同意,“虽说让你归我指挥,但是你不能暴露,这个活儿得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你不懂这个,跟着我好好学两手,往后还愁没有好地方住。”这里正说着,过江龙进来喊李元文,“刁处长回来了,看来又有好事,让你马上过去。”
李元文急匆匆来到刁福林房间,刁福林并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一照面就骂上了,“好你一个汉奸卖国贼,竟然把你的人马安插到监狱里面来了,你跟我说说,那个姓白的侦缉队怎么回事?”
这不能怪刁福林多想,谁让李元文瞎吹牛,说他手底下还有人马呢。当然这是肖四德跟刁福林说的,还记得吧?在警备司令部,肖四德为了加大自己的砝码,亲口说:“俺和李元文还有自己的人马属下,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算在编制里面?”就是这句话,让刁福林把白老头联系到一块了。
猛地提到白老头,李元文没有想起来他说谁,跟刁福林急赤白脸地争执起来,“你他妈的又跟老子这样说话,老子现在是堂堂国军少校,跟你平起平坐,你说谁汉奸卖国贼?我看你才是误国误民呢!嫉贤妒能藐视盟邦,不说精诚团结剿灭匪患,整天弄些咸的淡的少盐没醋的,我看你是不想吃这碗饭了。”嘿,他倒来劲了,反客为主把刁福林教训了一顿。
社会上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话吗,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嘛?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李元文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刁福林再有高招也不顶用了,只好缓和下来问他,“你说实话,原来侦缉队里,有没有一个姓白的厨子?”
刁福林提到白老头,李元文脑子里过电一样闪现出,何太厚袭击侦缉队那天的情景。当时院子里面打成一锅粥,白老头浑身筛糠已经挪不动窝了,站在厨房门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强子上前一把揪住他,“快走,不杀你!”老白跟着强子刚到前院,李元文怕白老头落在何太厚手中,瞄准白老头后背就是一枪,然后顺着地道就……后边就不说了,怪寒碜的。咦,明明看见打中了老白,怎么现在他还活着?
想到这里,李元文换了副嘴脸,故作轻松地问:“你说嘛?老白在监狱了,他现在混了个嘛差事?”
猜猜李元文现在怎么想的?虽然他不知道白老头的现状,但是,刁福林说了“安插”两个字,正好表明自己的本事大,想想吧,监狱里面都能按插进去自己的心腹,还有他不能涉足的地方吗?于是他借这个话茬演义开了,“我也是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怎么着,既然他已经暴露了,现在就让他归队?”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一呼百应,到处都是他暗藏的人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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