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右手使不上力果然很不方便呢……」五河士道抱怨似的苦笑着说,但是手上却不慌不忙的重新动作起来。经过两、三次用锅铲盛起蛋皮的尝试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左手施力的诀窍,顺利的将蛋皮挑起放到盘子上。
「呼……成功了!那接下来继续!」
将锅铲交至右手,他左手抓起鸡蛋朝锅缘敲去,蛋壳立即毫无抵抗力的凹陷下去。他熟练的单手将蛋打在碗里,丢弃掉蛋壳后拾起筷子脚伴着蛋液,没一会儿随着手腕的倾斜及锅铲与锅面的摩擦声响起,煎得一片酥黄色的蛋皮再度出现在锅面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他很成功的一次挑起蛋皮,一股作气的盛到一旁的盘子上,一点差错也没有。
「琴里的份,我的份,还有十香的份,总共三份……啊不,果然应该帮她准备个三份才行吗?」想到拥有大胃王般异次元胃袋的精灵少女,五河士道轻轻笑出了声,手上的动作愈加地娴熟起来。
「但是,话说回来……」
五河士道不禁回想起在回家途中,身为妹妹的五河琴里对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
「她不是一般的精灵,而是被判定为危险程度SSS的【极凶精灵】。」
「她不向往人类的生活,她现在的行为更是为了某一目的而行动。」
「她曾经伤害士道,而且对士道毫无歉意,好感度更是突破负值。」
「她杀死人类根本不会有丝毫愧疚感,她的眼里只有『何谓心』。」
「她……根本不配士道去拯救她!她根本不值得这样做!」
锅铲停下了,第六片蛋皮也安稳的落在盘子里,与其他同样煎得酥黄匀称的蛋皮迭在一起。
「何谓心……乌尔奇奥拉桑……不值得我这样做吗……」五河士道放下锅铲,手轻轻放在被【虚闪】打穿的右肩处,那股钻心、深入骨髓的疼痛随着他闭眼回想,彷佛重新回到了传导神经上。
「啊……」
呻吟不自觉地从口中小声溢出。
鲜红的血。
地上的断臂。
墨绿色的眼瞳。
白发少女的背影。
脑海里迅速度闪过记忆的片段,彷佛重新回到那背脊发凉的那一刻,大脑与所有知觉在墨绿色眼瞳的漠然注视下失去了作用。
这股情绪,名为──
「恐惧……」
手掌从右肩缓慢地移到心口,真实而活力充沛的脉动提醒着少年他仍然活着的事实,但方才那股战栗感仍然久久残留于少年心中,挥之不去。
「但是……还是没办法放下乌尔奇奥拉桑不管啊......」五河士道往一旁走去,从电饭锅里挖了些刚蒸熟的米饭往锅子里添去,放了些蒜头、葱作为调味的佐料,接着运起锅铲不徐不急的拌炒着。
「就算琴里这么说,该忏悔的还是我们人类,因为这是我们强加诸于她们身上的枷锁……明明空间震不是以她们自身意愿引起的,可是我们却不停地用意外殒落的生命去质问她们生存的意义……」
「这样……大概是不对的吧……」
楼梯间忽然响起一阵砰砰砰地声音,就像是某个人在奔跑一样,接着身后立即传来了熟悉的女声,只不过此时的声音相较于平常还带上了些许怒气。
「哥哥!为什么你没有乖乖的休息呀!不是说好晚饭交给琴里做吗?为什么还要在这边逞强做……」
「因为我是琴里的哥哥呀!」五河士道头也不回的回复白色缎带的妹妹模式琴里,不难听出语气里浓浓的宠溺意味。
一时间,厨房静默无语,只剩下锅铲拌炒的声音。
「哥哥……」
「我已经决定好了!」蓝发少年小心翼翼的拿起盘子装过拌炒好的饭,裹上蛋皮挤成一个椭圆形的模样后转过了头,看向正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红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