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平点头道:“在下之事,不劳姑娘操心,倒是令尊的下落,你应多予留神,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厉若花压低声音道:“据说家父已被他们掳来金陵,小妹此番来到金陵,便为相机拯救他老人家。”
杜君平心中甚感奇异,思忖了一会道:“九洲镖行既已瓦解,他们把令尊弄到金陵来何用?”
厉若花十分肯定地道:“家父在金陵乃是有人目睹,至于用意何在,此刻无法判定。”
顿了顿又道:“当年消声匿迹的四大副盟,亦已次第在江湖出现,并有人在金陵发现了修罗王的门下,以及飘香谷的人,看来神风堡也定必有人来了。”
杜君平长吁一口气道:“目前的情势,当真是令人眼花缭乱,不知会演变成怎样的一个结局。”
厉若花立起身来道:“夜深啦,杜兄请回吧。”
杜君平起身道:“姑娘保重,恕在下不送了。”
厉若花留恋地道:“你现在哪里落脚,咱们订个后会之期好么?”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在下四海为家,哪有一定落脚之处。”随又敛去笑容道:“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厉若花微叹一声道:“莫非你在这时仍把我当作外人?”
杜君平乃是极重情感之人,听她话中之意,不觉暗自警惕,但仍极诚挚地说道:“令尊以往所作所为,实难令人满意,经过这番挫折后,若能痛改前非,或能确保声名,以终天年。”
厉若花叹了一口气道:“杜兄所言极是,家父这番若得安然无事,小妹必定劝他老人家封刀退隐,不再涉足江湖。”
杜君平点头道:“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一掀帘,大步行出雅座来。
此时酒楼已快打烊,食客甚为稀少,杜君平行出雅座,目光四下一扫,只见任长鲸正自一人踞桌独饮,不由心里一动,暗忖:“他这个时候还出来喝什么酒?”
任长鲸似是专为等侯他,一见他行出,哈哈笑道:“杜兄雅兴不浅。”
一眼瞥见厉若花也从雅座行了出来,又问道:“此位兄台是谁?”
杜君平怔了怔道:“这位是……”
厉若花冷冷道:“在下姓厉。”匆匆往楼下行去。
任长鲸生性桀骜,为厉若花冷傲之态激起了一腔怒火,重重哼了一声道:“这小子如此狂妄,若不看在杜兄份上,兄弟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杜君平急道:“她新遭大变,心情恶劣,还望任兄多多包涵。”
任长鲸面色稍悦地道:“杜兄可曾落店?”
杜君平摇头道:“兄弟乃是在朋友家错住。”
任长鲸又道:“兄弟近日发现一个极其可疑之人,杜兄可有兴致前去看看?”
杜君平立感惊讶道:“这人是何等可疑之人?”
任长鲸一拉他的手臂道:“咱们路上再谈,走吧。”
二人行出酒楼,且行且谈,直到城外,任长鲸方始郑重其事地道:“此人就住在江边绝崖之上,每至夜半,月华正盛之时,即对江流抚弄琴弦,面且音调极是怪异。”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金陵乃是六朝古都,文人雅士极多,或许是一位落拓文人也说不定。”
任长鲸摇头道:“他停身之处系在百丈悬岩,上下都光滑如镜,如无绝顶轻功,如何上得去。”
杜君平仍不以为然道:“即令是一位身具武功的文生,在江湖上也是常见之事,我看咱们不用多找麻烦了。”
二人谈论之间已离绝崖不远,任长鲸压低声音道:“就在前面了,咱们行动务必小心,据闻此人的琴声含有一种神奇魅力,说不定还能以琴声伤人。”
杜君平素知任长鲸桀骜自负,极少对人称许,今夜竟如此谨慎,可见对方必是极其难惹之人,不由地便存下几分戒心。
此时月华正盛,照得四野通明,二人藉着阴影,缓缓向悬崖趋近。直到崖下,方始停下脚步,任长鲸满脸紧张之容,一拉杜君平,闪身进入了一处洞穴,指着悬崖,改用传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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