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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魄香魂

作者:玉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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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回 无计悔多情

  虚竹三人驰出天山,到了最近的一个城镇,见城门贴满告示,城内到处簇拥纷乱的回鹘士兵,原来回鹘国正与西夏国交兵。虚竹听闻前方战乱,不敢再途经西夏,带着二奴越过西州回鹘边境,转而取道吐蕃,走了十几天,沿途尽见雪山草地的高原风光,与牧人交谈得知,这里正位于黄河源头,雪水从这里一路汇流而下,自古有「雪山的山顶与天一般高」之说,因而前朝大诗人李白赞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三人沿黄河而下,渐渐进入一个狭长盆地,见黄河河面骤然展宽,四处流淌的河水,在不大的方圆里,形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湖泊,在阳光照耀之下,星罗棋布,光彩夺目,如同孔雀开屏,其壮观美丽,令人心旷神怡。琴奴和箫奴自离开天山,头一回见到如此奇观,在碧绿滩地上采摘了各色花朵,像两只小鹿一般跳跃欢叫。

  虚竹见湖边有一大片帐篷,好似一个部落,便走近寻人打听,不料遇到一人,竟懂得汉话,说道:「这无数湖泊,形如葫芦,腹东口西,南北汇水汪洋,西北乱泉星列,合为一体,状如石榴迸子。我们称之为『花海子』,汉人也称做『星宿海』。」

  虚竹正听得连连点头,忽闻「星宿海」之名,悚然变色,惊问:「莫不是星宿老仙的星宿海?」

  那人倒退两步,警觉道:「你们是谁?怎知他老人家的名字?」

  虚竹忙道:「他老人家威名远播,中原无人不晓,故此一问。」

  那人脸色和缓下来。虚竹再问,得知眼前部落果真就是星宿派的星宿海,但星宿老仙带领人马出行,数年未归,现只余寥寥几个护派弟子。

  虚竹听后登高远眺,心想当初苦寻阿朱不至,再也想不到丁春秋的窝巢居然藏在遥远的吐蕃境内,现尽管寻到了星宿海,但依然不知阿朱下落,不由得深深一叹,忽觉迎面拂风,顷刻间山风骤起,见无数冰镜般的湖泊同时涌起微波,犹如银丝散涣,真乃美景天成的塞外奇观。

  三人继续沿黄河而下,翻过秦岭,越过边境,进入了大宋的石龟城。虚竹报明身份,石龟城的守将诚惶诚恐,恭敬款待,派兵护卫,并快马急报京城。虚竹让二奴代笔,一并向哲宗捎去一封密函,书明自己托皇上洪福,临危不惧,不仅逃脱魔手,还将以南唐公主李秋水为首的一干反贼枭首正法。

  虚竹到了大宋地界,便安下心来,在石龟城逗留两日,才启程赶路,向东南缓缓行到了长安城。

  此时的长安城经多年战乱,早非昔日旧都,人口稀少,城垣破败,不过附近的终南山,风光秀丽,古迹甚众,唐乱以后,这里成了许多人的栖隐之所。三人登山游玩,在山腰处的黄帝陵庙之中,黄帝雕像手中的那柄木塑巨剑,已让虚竹觉得十分醒目,待到了山顶上的女娲庙,心头又是一跳,见女娲座前有个小小的泥塑雕像,乃两个女仙合体,双头四臂,其中两臂奏琴,两臂捧箫,而那泥塑的一琴一箫,却正是天魔琴和地魔箫的形样。虚竹吃惊不已,向道士打听到,这个合体仙子是女娲麾下的两个奴婢,一个叫箫奴,一个叫琴奴,至于那一琴一箫的来历传说,道士并不知晓。

  二奴听闻泥塑仙子的名字与她们相同,十分惊奇。

  而虚竹见了天魔琴和地魔箫的模样就有些心神不安,带二奴取僻静小路走向山下,走着走着,路已不见,转过一丛乱树,突见一座圆大石丘,丘后石壁刻着几个红字。

  琴奴喃喃念出,惊讶道:「活死人墓!这名字取得好生怪异,墓穴里当然只有死人才能住,难道还会有活的死人么?」

  虚竹听了也很惊奇,见那几个红字,一笔写成,十分潦草,粗粗望去,好似鲜血淋漓,叫人顿生不详之感,又见石壁上有两块平滑大石,其间隐一缝,似藏洞穴,正走过去察看,突来一团蜜蜂嗡嗡飞入壁缝,片刻后,嗡嗡声大响,更多的蜜蜂从石缝飞出。虚竹退了两步,怔怔盯着那些蜜蜂,心中越来越吃惊,随着蜜蜂离他越来越近,微风中隐隐飘来淡淡香气。虚竹登时失色,抬脚便跑,慌不择路,直至跑到山脚下来往不息的香客之中,才停下脚步,东张西望。二奴气喘吁吁追赶过来,好生诧异,不知主人为何如此惧怕那些蜜蜂。

  虚竹回到城内,即吩咐二奴继续上路。

  远远离开长安后,虚竹才惊魂稍安,想那些蜜蜂十分诡异,好似在守护那个石丘和石壁,多半与该叫做林梦如的李梦如有关,但石丘上又布满了苔藓,绝非近日而成,莫非她们师徒早准备好了这一处地方,若是如此,栊翠庵的那些宝藏必定被李秋水转藏到了这里。

  虚竹虽然猜疑不定,但不敢回头去瞧个究竟,不仅害怕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李梦如,更是害怕李秋水,始终不敢相信她已死。待过潼关入了中原腹地,虚竹便把这件事丢在脑后,见到熟悉的风土景色,越来越焦急赶回将军府。三人风尘仆仆赶到洛阳,距离京城已不足十日路程,见城门处贴着大幅告示,说洛阳知州正恭候段将军云云。于是向城门士兵通告身份,被请领到洛阳官栈。梁从政笑容满面迎了出来,亲热几句之后,正色又道:「奉皇上口谕,金吾卫上将军段虚竹接旨!」

  虚竹忙向京城方向跪下,二奴不知什么意思,随同主人也跪下。

  梁从政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口谕:金吾卫上将军段虚竹,协太子太保梁从政,统领麾下兵马,剿灭嵩山聚众贼寇,尔等须尽职尽责,务求完胜,之前所立诸功,返京一并封赏。钦此!」

  梁从政念完圣谕,将虚竹扶起,哈哈大笑道:「太好了,你我又可以并肩杀敌了。兄弟被反贼挟持,生死不知,哥哥我思念的紧啊,皇上也十分挂念,时常在众臣之前提起。」

  虚竹茫然道:「谢皇上隆恩,也谢哥哥挂念,但皇上说嵩山贼寇,那是什么意思?」

  梁从政拉住虚竹的手,笑道:「来来,兄弟,你我里面去说。」

  二人厅内入座,二奴伺立虚竹身后。梁从政瞧瞧二奴,欲问又止。虚竹笑着大致说了二奴的来历,梁从政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她们的模样打扮叫哥哥大开眼界。兄弟这身打扮也抢眼得紧呵。」

  虚竹笑道:「哪里,事出无奈,临时混迹江湖而已。」

  梁从政收起笑容道:「嵩山聚众的正是江湖人物,兄弟这身装束也正可派上用场。」

  虚竹问其故,梁从政呷了口茶,说下去。原来两月前,哲宗派乐士宣和梁从政清剿姑苏慕容,二人领兵到了太湖,不料慕容一族得讯,人去屋空。二人只得放一把火,将燕子坞和曼陀山庄烧了,回到京城后却听说慕容复带领家将出现在河南嵩山,而且各色江湖人士也正从四面八方向嵩山聚集,足有万人之众,这分明是举事迹象。朝廷震惊,哲宗令梁从政前来防备,恰收到石龟城守备的急报,还有虚竹的密函,即下了此道圣谕。

  虚竹听后,吃惊道:「慕容复这样大胆,他哪来的这些人马?」

  梁从政答道:「兄弟问的好,我暗中抓了几个匪徒,现下已得知,江湖一众齐聚嵩山少林,不是为了慕容复,也与少林寺无关,而是事出名剑山庄。」

  虚竹更加吃惊,叫道:「难道是……是石清要起兵造反?」

  梁从政摇头一笑,道:「并非如此,石清分别向丐帮和少林下了英雄帖,说他自己不才,意辞去盟主之位,而欲立一位新的盟主,一统中原武林,并定下若干规回,以便同道一齐遵守。这显然摆明了,他要凭武功收服少林和丐帮。各类武林人物听说此事,是以不约而同纷纷到来。」

  虚竹恍然笑道:「原来如此,这样的武林大会,我曾经见识过一回,不过是吃吃喝喝,争风吃醋,热闹一场,生不出什么大事,恐要让皇上虚惊了。」

  梁从政又摇了摇头,郑重道:「此事也并非那么简单,石清野心不小,若是他一统中原武林,肯定是皇上的心腹大患。」

  虚竹忙道:「哥哥说得是,我没想到此节,石清若收服了少林和丐帮,势力大增,下一步肯定是要造反。」

  梁从政点头赞同,接着露出神秘之色,道:「现下还不明他真正意图,打探清楚再动手不迟。只要他们不闹事,此时不必与他们火拼,皇上已派乐兄领兵攻打名剑山庄,去抄石清的后路了。」

  虚竹大吃一惊,口中应道:「皇上真是用兵如神。」

  心里想着:「上回在名剑山庄,『李梦如醋海搅风波,石盟主两掌定乾坤。』,不知师母这回是否与师父同来?可别让乐士宣给抄了。」

  登时坐立不安,想了想,说道:「我既受了皇上圣谕,明日就上山打探敌情。」

  梁从政呵呵笑道:「兄弟勇猛,哥哥自知,但兄弟大可不必亲身犯险。」

  虚竹也笑道:「不瞒哥哥,我曾在少林寺落草为僧,呵呵,作过花和尚,对山上十分熟悉,请哥哥放心。」

  梁从政沉吟片刻,道:「也好,兄弟武功高深,我自是放心,这两日我带领人马埋伏山下,一旦有变,即刻接应。」

  晚间的酒席上,二人说起了孟家那日,梁从政笑道:「哥哥惭愧,当日没照顾好兄弟,过后我搜查地洞,见其内都是家私之物,便给兄弟送回了府上,连那张大床也令兵士抬了回去,算是哥哥聊表歉意吧。」

  说完哈哈大笑,他当然知道那张圆床和那些玉架的用途。虚竹也哈哈大笑,敬酒称谢。

  翌日清晨,虚竹和二奴都换上紧袖长衣,头戴蒙纱斗笠,挡住面容,扮成游侠模样。有人带路引三人来到少室山下,进了一间草堂茶栈,那人道:「这是上山必经之处,登山之人多在此处饮茶歇脚,里面早已安排妥当,大人请进,小的告辞了。」

  这人说完,去与跑堂悄悄说了几句,跑堂过来将虚竹三人招呼到僻静处坐下,殷勤送上茶水和茶点。

  虚竹三人坐了一会儿,这时,除了他们,栈内唯一的一个客人也走了,跑堂过来收拾杯碗,向虚竹使了个眼色,带他们三个走进内厨,扭了扭架子上的一个破口的瓷碗,吱吱几声,墙壁上转出一个暗门。

  虚竹三人进入暗室,见暗室由天然的依山石洞改制而成,一个阻塞的细窄通道,没有另外出路,也并不十分宽大。室顶西角开着个一尺见方的天窗,日光透过天窗的蛤壳片,白天勉强可见到室中情状。石壁上显出两个小洞,一个小洞能将整个外堂瞧的清清楚楚,另一个小洞可以瞧见雅间,这个洞的位置较低,只能瞧见桌子底下,但可以听清雅间里的声音。

  此时,河朔、江南、川陕、湖广等各路英雄纷纷到来。屋外人声嘈杂,而栈内却冷冷清清,原来外面的凉棚又热闹又凉爽,没有几人愿意进来屋内,偶尔进来一人,也是喝杯茶匆匆离去。虚竹渐觉郁闷,忽从小洞听到一个女声。

  「里面倒清净,姐姐,咱们进来坐。」

  虚竹浑身一震,忙从小洞向大堂瞧去,见走进来两个女子,也都用笠纱挡着面容和头发,一人身形娇小,行动机敏,该是刚才说话的小蝶,看来她双腿早已痊愈。另一人脚步平缓,小腹明显隆起,却是一个孕妇。

  小蝶吩咐柜台上来茶点,二人径直进了雅间。

  虚竹忙将耳朵凑近另外一个小洞,听小蝶道:「姐姐,你一会儿多吃一些,本该好好静养的,可你偏偏要来。」

  那孕妇轻轻叹了一声。

  虚竹听了这声叹,微微昏眩,再听得一声:「也不知他能来不能来。」

  虚竹浑身血液涌至头顶,他适才听到小蝶唤着姐姐,便已想到阿朱身上。但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个孕妇便是阿朱。

  小蝶接着也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乔大哥能不能来,不过我昨夜好像梦见他了。」

  阿朱笑道:「梦里想着意中人,还红口白牙说出来,真不知羞。」

  小蝶嘻嘻笑道:「我羞什么,我虽然梦见了,但不像你……嘻嘻……这里都有了,你当时没跟乔大哥说,他若来此,瞧你怎么见他。」

  阿朱羞嗔:「死丫头。」

  这时跑堂送进茶点,小蝶和阿朱再也没有说话。

  虚竹从洞里盯着雅间桌下一青一红两双小鞋,一眼瞧出穿着那双青色鞋子的便是阿朱,当即想起初见阿朱时她那双玲珑剔透的小脚,脑中一阵恍惚。他与阿朱相处日久,失散后苦苦寻找,曾在许家集一度错过,心中深以为憾,时常担忧思念,但从没想过阿朱会另有所属,这时见她突然与旁人有了孩子,但觉难以置信之极,细思她们二人的对话,顿生酸楚,心道:「她到底和乔峰好上了,当初答应做三年奴婢,之后便出家作尼姑,我只当这是她的气话,不料她早有了今日打算,不过不是去作尼姑?而是得偿所愿,快活无比!可怜我始终不知。」

  虚竹想着鼻子发酸,难过得几乎落泪,心里像打翻了坛坛罐罐,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迷迷怔怔半晌,凑耳再听,却听得另一女子道:「复哥,你说咱们怎么办好?」

  却是石语嫣的声音,接着听慕容复的声音道:「唉!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当今之计,只能等你爹爹回心转意了。」

  虚竹惊诧之极,怎么多了他们二人?忽然明白,在自己迷迷怔怔之际,阿朱和小蝶已经走了,雅间里不知何时又来了石语嫣和慕容复,不禁又叹一声,二奴关切问道:「主人?」

  虚竹向她们摆摆手,收神再听里面说话。

  「复哥哥,我父亲一向对你极为器重,不知为何坚决不同意咱们的婚事。」

  「是啊,我也有些奇怪,我前几日鼓足勇气说起时,他大吃一惊,好似十分激动,说男儿要以天下为重,不可溺于儿女私情。此话也有道理,现下我……实不知再如何与他说。」

  「你觉他的话有道理,但你知不知道,他令我再不许与你见面,这次若见了咱们在一起……也许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

  石语嫣说完这句,轻轻抽泣起来。

  慕容复吃惊道:「他这样说么?这可怎么好?」

  石语嫣沉默一会儿,羞柔叫了声:「复哥哥……」

  这声轻唤又清脆,又娇媚,动听之极。虚竹听得不由心中一荡。

  而慕容复却好像走了神,惊讶道:「嗯,嫣妹,什么事?」

  「我父亲向来十分固执,多半不能回心转意,不如……不如我们……」

  石语嫣没有继续说下去,虚竹已听得明白,其意无非是私奔,或是生米煮成熟饭之类。慕容复似乎吓了一跳,惊道:「你是说……不可,决计不可!我们慕容家的声誉……再说我要成就的大事,少不了你父亲的帮助。」

  石语嫣恼哼一声,拉开雅间的门走了出来。

  慕容复追出雅间,叫道:「嫣妹,你去哪里?」

  虚竹挪到另一个小洞,见石语嫣走到门口,顿足道:「你做你的大事,管我做什么?」

  慕容复拉住她手,哄道:「嫣妹,别说气话,咱们从长计议。」

  石语嫣嗔道:「快放手,若是我父亲看见,你不怕他生气?」

  说着,身子却往慕容复胸前靠了靠,而慕容复又吃一惊,瞧瞧门外,慢慢放下了石语嫣的手。石语嫣脸色涨红,恨道:「你……」

  疾步走了出去。慕容复又急忙追了出去。

  虚竹示意二奴,三人蹑出暗室,转出内厨,刚一脚踏出门外,便见山下一人飞奔而来,形影飘逸,其势甚急,转瞬间到了石语嫣面前,居然停不住脚,转了个圈才勉强立住。

  二奴失声呼轻:「凌波微步!」

  虚竹微微一笑,自见了石语嫣,他便知段誉离此不远。

  段誉慌急道:「语嫣姑娘,我刚来,你……你就要走了么?」

  石语嫣低头不语。

  段誉口不择言,哄她道:「语嫣姑娘,别急着走,我父亲也来了,我带你去见见他,好不好?他见了你一定很喜欢。」

  石语嫣脸上一红,摇头道:「我不见。」

  其实石语嫣对段誉数度不顾性命相救,内心也颇念其诚,意存感激,但对他这个人本身却从来不放在心上,此时怕慕容复多心,接着说道:「我……我为什么要见你父亲?」

  说着回头瞧了一眼慕容复,心里一酸,突然又笑道:「这样好不好,我想去山上走走,你能不能陪我去?」

  段誉大出意外,喜形于色,连连点头。二人并肩向山上走去,石语嫣还轻轻拉住了段誉的衣袖,段誉惊喜发愣,紧张万分,脚下步伐僵硬,全没了刚才飞奔而来的潇洒。

  慕容复盯着段誉二人远去不见,脸色十分难看,向几个手下一招手,便要随后上山。这时传来群马奔驰之声。蹄声越来越响,不久四匹马奔上山来,骑者手中各执一旗,临风招展。四人背负布袋,都是丐帮装束。

  草堂外喧嚣起来,有人道:「看这阵势,是丐帮帮主到了。」

  但听得蹄声笞笞,几匹马护拥着一匹青總健马而来。青總马之人身穿百结锦袍,脸上神色木然,俨如僵尸。江湖中人一见,便知他戴了人皮面具,不欲以本来面目示人。众人心里纳闷:「这人看来该是丐帮帮主。丐帮人向来豪爽,丐帮之名何等威风,帮主却为何不显露真相?」

  假面之人见了慕容复,勒住青總马看了几眼。

  慕容复拱手,朗声道:「姑苏慕容复见礼!」

  那人回礼,轻轻一笑,继续催马前行,自言自语说了句:「好俊的公子。」

  众人愈发吃惊迷惑,见那人举手之间,显得十分阴柔,全无阳刚之气,笑声也显得轻浮。虚竹心中一动,瞧清那人在拱手之时,小手指翘成了兰花指,分明是女人的娇态,但他喉结粗大,声音略带粗憨,叫人一时判断不出是男是女。

  慕容复面露不悦,十分尴尬,那个假面人适才注目瞧他几眼,好像只是瞧他相貌英俊,却似全没将姑苏慕容的名头放在眼里。慕容复怒哼一声,冷眼瞧着丐帮一行走尽,带领手下匆匆离去。

  众人瞧出此行大有看头,纷纷喧嚣着陆续上山。

  虚竹带二奴也往山上走去,心里很是不安,若是突然遇上师娘,自己该如何是好,再叫她一声师娘,她会不会不高兴,另外也不知如何再面对阿朱,这二人都让虚竹想见却又不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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