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窃香夺玉
“我可是出尽全力了,聂大哥你还是不放心么?”
云盼情收剑回鞘,就见到聂阳缓缓走到吴延身旁,一剑刺入倒伏尸体的后颈,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颤。
聂阳摇了摇头,道:“死,本就已经不是什么可信的事情。”
云盼情无奈一笑,转而道:“我以前也想不到,原来死人也可以做假。”
她看向那倒在地上用作障目的丫头尸体,心道,要不是芊芊姐做出了这么逼真的假货,那丫头恐怕真要为了几十两银子丢了性命吧。
如意楼碍于规矩不会下手,此时的聂阳可未必会手下留情。
“回去吧。”
云盼情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你两三天没有合眼了,我还真担心吴延真的向你出手要怎么办呢。”
聂阳长出了口气,点了点头。卸去易容不久的脸上还隐隐作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我知道他不会向我出手的。”
一个东躲西藏了这么久的人,只要有把握逃走,就不会冒险与人性命相搏。
而可笑的是,往往这样的人,却死的更快。
直到今早,云盼情才知道了聂阳并未南下,而是易容改扮后,不眠不休的在孔雀郡中寻找柳婷的下落。那晚从田芊芊房中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与身量相似的小赵换了身份。之后又悄悄在田芊芊屋内换作了寻常生人的打扮,不声不响的孤身潜进了孔雀郡中。
托如意楼那些尚未暴露身份的平民之福,今日清晨,聂阳总算是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只是无奈吴延就在屋中,不便动手,只好留下耳目盯住这里动向,匆匆赶回。
这几日的功夫,田芊芊得了慕容极协力,将院内所有来往进出的人员统统审视了一遍,还不惜用上了五罗媚颜心经,大耗心力的结果,总算是揪出了那为了几十两银子出卖这边消息的粗笨丫头。慕容极和云盼情双双说情,总算是留了那丫头一条性命,至于弄了个假尸体装神弄鬼,则全是田芊芊一时兴起的主意。
没曾想,真的奏了奇效。
此时,柳婷已经安然躺在华沐贞的屋中,被那赎魂玉手悉心照料,定然无恙。
“那天慕容说的煞有其事,我还以为你真的铁了心往南边去了呢。”
云盼情也没有因为聂阳瞒着自己感到不快,软嫩语声依旧轻松,只是带了少许后怕。
此时刚出城门不远,聂阳的声音仍压得很低,显得格外阴沉,“我原本是要去找月儿的。婷儿本就已经落在他们手中多时,托慕容兄去救,也是一样。”
“那你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柳姐姐么?”
云盼情问道,侧目望着他的反应。
聂阳目光闪烁,道:“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哦?是什么?”
“我本就不该一直做邢碎影想要我做的事。他费心费力,无非就是想要我匆匆赶去清风烟雨楼。月儿见了我,自然就不会愿意再待在谢志渺身边,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清风烟雨楼,那么,我带着月儿离开的时候,就是邢碎影最好的机会。”
“那……你就真的不去我们那边了吗?”
云盼情有些担心,怕他为此连与他的约定都不管不顾。
聂阳微微一笑,解下身上外袍,扬手披在云盼情肩头,抵挡微凉夜风,接着才道:“我自然会去,只不过,不是现在他希望我去的时候。”
他看着朦胧弯月,沉声道,“趁他不在,我一定要一个个剪除他身边亲信党羽。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单枪匹马总不能还那么事事顺利。以前一直是我在找他,也许,是让他回过头来找我的时候了。”
云盼情眨了眨眼,心中有些不解,聂清漪死后,她所担忧的,便是聂阳好不容易才稍被压抑的满腔仇恨就此激发出来,再也不可收拾,可没想到他竟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虽比她所担忧的恨怒欲狂要好,却仍让她心中一阵一阵不安。
就像身上披着的这件外袍,明明心中应有暖意,可为何反而觉得哪里更加不对。云盼情左思右想,玩笑道:“聂大哥,回去叫人看见我披着你的袍子,可又要有人不高兴了。”
她正要顺势把外袍还他,就听他道:“今夜风凉,你内伤还没好的干净,披着就是。咱们这些人里,没人会生你的气。”
云盼情眼珠转了一转,微笑道:“那可未必,赵姑娘可就一直恨不得咬我两口似的。”
聂阳淡淡道:“赵雨净几时也算在‘咱们’之中了。”
大概是追兵多已随着小赵南下,回去路上,也没了一直担心的陷阱埋伏。
平安回去,聂阳便匆匆赶往华沐贞那边。
柳婷已经睡下,眉心微锁,不时发出一句微弱呻吟,也不知做了什么噩梦。
聂阳替她擦了擦额上冷汗,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华沐贞身边,低声道:“华前辈,婷儿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吧?”
华沐贞因为聂清漪的事情也显得有些倦懒,强打精神道:“柳姑娘大体安好,只是这些时日一来受了惊吓,二来她身子正是女人家最弱的时候,膳食没能补益,所亏不小。幸好她有练武的底子,加上有人用真气帮忙护着,否则,这孩子十有八九要胎死腹中。”
“有劳华前辈费心了。”
聂阳恭敬低语,“晚辈先去休息了。明日再来看她。”
华沐贞点了点头,柔声道:“你面色也不是很好。你练了歪路子的九转功,心里又装着深仇大恨,一定要千万留神才行。身子上的病痛好去,心上若是着了魔,可就再难解脱了。”
聂阳微微一笑,恭敬道:“晚辈会注意。”
华沐贞看他出门,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莫不是,已经晚了不成……”
这几日里,最为难过的人,并不是事情败露被绑在柴房不得自由的那个丫头,而是心绪不宁六神无主的董诗诗。
眼见田芊芊与聂阳更加亲密,之后连道别也不曾有句,便径自南下而去,到了最后却又发现原来聂阳一直都未曾离去,而她这结发妻子却被瞒的严严实实,毫不知情。
虽然心底一直告慰自己,聂阳也是为了救柳婷,可如此想着,却反而更加气苦。把绿儿撵回房后,独个一人无事可做,靠在床上拿着聂阳的破旧衣服练了练绣工,昏昏沉沉靠着床柱便睡了过去。
脸颊被轻轻抚摸而醒来的时候,她还道是屋中进了登徒子,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拿着手上的针便刺了过去。手腕被牢牢握住,她才看清,面前的正是自己夫君,这才呼出一口长气,连忙把针丢到一边,抚着胸口道:“小阳子,你这是要吓死我么……”
聂阳对她笑笑,腾身翻进了床内,懒懒扶着她的腰肢,道:“这种时辰,你还道是谁?”
董诗诗揉了揉眼,斜倚在他身边,撅嘴道:“人家睡得迷迷糊糊,怎么反应的及是谁。都怪你,走路和猫儿似的,连点声儿都没有。”
聂阳半闭着眼睛,手指把玩着她的发稍,柔声道:“这几天也苦了你了。你莫要怪我才好。”
董诗诗一听这话,登时就忘了几天闷在心里的委屈,喜滋滋的靠到了聂阳胸侧,道:“我能有什么苦的,无非就是担惊受怕,怕你出什么事。你现在平平安安在这儿,我心里就欢喜地很。”
“我在。”
他测头凝视着她,缓缓把脸埋进她酥软的胸膛,闷声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小阳子,你的口气怪怪的。出什么事了么?”
董诗诗胸口被他的鼻息喷的一阵发热,脸上也跟着发起烧来,跟着想到之前那次的功败垂成,顿时暗自后悔干嘛又要多嘴多舌。
聂阳只说了句:“没事,只是累了。”
董诗诗大失所望,却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她也听说了,聂阳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下午也只是打了个盹连话也没说两句就匆匆走了,只好别别扭扭的说道:“那你早些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
说着抬起身来,帮他脱去软靴,宽衣解带。
仅给他剩下了贴身亵衣,董诗诗拉开了薄被,盖在他身上,轻声道:“睡吧,我也歇了。”
聂阳摇了摇头,勾住她的身子一把拉进了被中,一双热腾腾的大手不轻不重的按在丰挺的臀尖上,也不动弹,就那么烘着,烘的她腰臀一阵一阵发起热来。
“你……你不是累了么?”
董诗诗心里想着,顺嘴说了出来,话一出口,登时就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连忙又补道,“我、我是以为你要休息,不是……那个……不是不喜欢你摸我。”
解释不清心中意思,连羞带急,一张俏脸腾的红了个通透,最后干脆一头扎进聂阳怀里,双手背过按住了他的手臂,道,“不管,总之今晚你休息也好,不休息也好,都不许再溜走了。”
“我哪里有要溜走的意思?”
聂阳轻声笑道,双手一握,隔着层层布料把两瓣臀肉捏进掌中,掌心舒张,一股热力透入董诗诗肌肤,酥酥麻麻的扩散开来。
即便心中已经欢喜的很,她仍忍不住担心道:“小阳子,你……你还有力气么?”
聂阳手掌一滑,已挤进了她臀丘之间的紧窄缝隙,将那几层绸布压在了女子最为娇嫩的所在,前后蹭动,低声道:“我就是累了,才要靠你帮我回些气来。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
“没,才没有不喜欢!”
董诗诗慌里慌张道,“我、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没力气,就让我来。”
她说话间抬头挺背,不自觉便夹紧了臀股肌肉,恰好聂阳手掌在其间用力一蹭,只觉股心处衣料扯动,冷不丁在那颗相思豆上磨了一下,磨的她腹中一抽,情不自禁哼了一声出来。
“好好,那我便等着你来了。”
聂阳双目半闭,只管在她臀后抚弄不休。
董诗诗这次可记住了上回的教训,无关夫妻情爱的事再也不谈,低头便将两片樱唇贴到了聂阳嘴边。舌尖刚刚顺着他的唇线走了半圈,就被他一口含进嘴中,津唾相融,啧啧纠缠。
聂阳双手放开她的臀峰,转而钻进衣襟之内,贴着肚兜边缘顺着她紧实纤细的腰肢上攀。她唔唔娇哼着解开襟扣,回手拉开了兜衣系带,把那块粉绸一把抽出丢到一边,将鼓胀的酥胸赤裸裸献到聂阳手上。他顺势两指捏住乳头,手掌抚着光滑弹手的浑圆玉峰。
微显粗糙的指肚夹着董诗诗嫩尖儿才不过搓了几搓,那一双嫣红花苞就羞答答的胀了一圈。
“唔……”
董诗诗气闷般一阵轻哼,胸前一阵酸胀直窜进心房,腿根儿忍不住就是一缩,登时便觉得那羞人万分的私密地界,黏腻腻的润出一汪蜜浆。
不愿让衬裤染上,她只得抬高身子,将下裳褪了一截下去,露出一片蜜润光洁的裸肤。褪了一截,松了裙带,腰身处依然紧绷绷的勒着她微分双腿,好不难过,她索性撑着被单坐起,一气将那几层绸布一并脱到了膝弯,将滚圆微翘的美臀连股露出。
她这般半跪半蹲的坐在聂阳身上,露染粉瓣堪堪贴着胯下高高耸起的尖儿,他身子稍一使力,昂扬处便在她那娇嫩入口外隔着裤布顶撞,直引的她心尖儿上丝丝缕缕的发痒。
“呜唔……小阳子,怎么、怎么你的手上,好象下了咒似的,弄的我……我身上好麻。嗯嗯……”
她还是头一遭体会被阴柔内劲撩拨情欲的手法,加上心底本就渴求,只是双乳那一阵玩弄,便让她脸红眼湿,从舌根儿一阵阵的冒出耐不住的娇吟。
“怎么?不喜欢么?”
聂阳低声问道,双手一握,捏住了膨起的乳根,把那对浑圆玉兔托起把玩,内息顺着乳根散开。
“也不是……”
胸前憋着一块东西似的,却并不难过,沉甸甸坠向小腹那边,所经之处激起一片酸软,她蹙着细细的眉毛,双手按着聂阳胸口,忍不住道,“可、可身上这么快活,我……我就没力气了。”
“这就没力气了么?”
聂阳戏谑般笑道,伸手一勾,将她搂到了身侧,翻身压住,低头在她唇间点了一口,道,“不碍事,我来就好。”
董诗诗只有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倒不是衣衫半褪感到害臊,而是恼恨自己如此不中用,明明说了要省下夫君的力气,最后还是心醉神迷的躺在床上,软绵绵的任人摆布。
拨开衣襟,找准了微微颤动的乳尖纳入口中,聂阳双手并用,开始在她半裸娇躯各处凹凸间来回游走。她只觉着被吸在嘴里的奶尖儿一阵涨过一阵,舌尖舔舐上来,简直美的发痛,而被双手轻柔爱抚的身子更是一刻软过一刻。不过吹凉半杯热茶的工夫,她就好似过了一世那么久远,腿间蜜汁如泉,连身下被单都染湿了一片,汗津津的身子更是软的如同没了骨头,仿佛要化到那片春水之中。
偏偏那股快意只是蓄在胸腹之中,就差着那么一星半点死活也攀不上去,一颗心也跟着提上了半空,只盼着涓涓细流能赶紧着化成一阵汹涌波涛,她屈膝蹬腿,双股交蹭,却如何也磨不去湿淋淋的蕊芯深处憋闷难耐的酥痒,终于还是忍不住娇哼道:“小阳子,别……别逗弄我了,人家受不……嗯啊!……受不住了。”
聂阳慢条斯理的用手指往她股间一探,果然已是一片泞滑,指尖毫不费力就挤开了抹油涂蜜般的软嫩花唇,向着膣口便是轻轻一挖。指尖才不过挤进半截,董诗诗就忍不住呜的一声捂住了嘴巴,噎着嗓子拱起了细细的柳腰,那软到极致的肌肉骤然一缩,啧的在他指尖上亲了一口。
想不明白今日为何这般不堪挑逗,董诗诗迷迷蒙蒙的低着头,看着聂阳褪下裤子,将那根昂首耸立的阳根伸到下面,莫名竟有些害怕。
难道是那根东西看起来又大了些的缘故么?她这些胡思乱想很快就被一阵饱胀打断,聂阳的肉龟轻而易举的挤入了最粗大的头儿,她一时没有忍住,双手握着他的胳膊便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倒真是悦痛交织。
她有些时日未曾交欢,本就细窄的嫩管儿被猛地一撑,直塞的她嫩膣之内麻酸痛胀百感交集,叫了一声还没回过气来,聂阳便迅捷无比的向外拉去,硕大的菇头刮的她浑身发颤,她这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吐了出来,下面紧接着又是充实饱满的重重一击。
“哎……哎啊啊……小、小阳子,你……你轻些,肚子,肚子都要被你戳穿了。”
她两腿盘上聂阳腰后,强撑着抬高纤腰,把臀股往聂阳身上凑去,想着离得近了,总少些力道。
岂不知这么一个迎凑,等于是把娇嫩柔弱的穴心子直接送到了那条怒龙嘴边,聂阳身子一拱,热腾腾的头儿便结结实实的贴上了微微敞开含露欲吐的蕊芯。
这般压在要紧处一阵研磨,反而让董诗诗更加不堪承受,她本就是个贪杯却无量的身子,聂阳就算不用幽冥九转功,也能一次阳精就换来她高潮迭起,何况此时内息游走全力运行,毫无防备的花心嫩肉顷刻便一败涂地,抖抖索索的吐出了第一口清凉阴精。
这情形和聂阳发狂之时有几分类似,董诗诗呜呜的享受着绝美快感,心底却不免担心起来若是这么一直舒服下去,会不会就此死掉。要知道现在可没有田芊芊在一旁救场,也不可能有花寡妇赶来接班。
只不过这担心的杂念一闪便消逝不见,聂阳伏身啃咬着她嫣红挺翘的乳头,弓背挺腰大起大落,一时间如玉杵捣浆,噗叽不绝,董诗诗哪里还有空闲思索,体内热浪一卷,便将她高高抛进了极乐世界之中。
“嗯啊……啊啊啊——”
双手拧着散开的衣襟狠狠按在床上,她也顾不得隔墙有耳,只知道若是不叫喊出来,四肢百骸流窜的巨大愉悦就要将她撑破似的,随着口中长声呻吟,酥软如泥的赤裸娇躯一阵细密的痉挛,红嫩蛤口紧紧咬合,彻彻底底的泄净了身子。
“哈啊……哈啊……哈啊……小阳子,我……我刚才好像……好象死了一样的快活……”
董诗诗迷蒙的盯着聂阳的胸膛,眼角竟留下泪来,若不是身上实在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只想死死的抱紧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这愉悦绵长的持续下去。
聂阳微笑着看她,却并不说话,呼吸绵长而有力,并不像情欲勃发之时那样粗喘不休,不过看他神志清明,她也就不再担心,软软的躺在他身下,安静的享受着甜美的余韵。
那根东西依旧生龙活虎,将那蜜腔子里的阴柔精华吸了个干干净净,才意犹未尽的退了出来。仍阵阵缩紧的嫩穴被这么一抽,还是让她嗯嗯哼了两声。
“你那里还这么硬着啊?”
董诗诗看着聂阳依然昂扬的阳根,顿时满腹愧疚,从前不中用了,还能叫绿儿接班,现在没了后备,总不能违心让他去找田芊芊吧?
她并不知道刚才那四五次的极乐巅峰,已经让她阴元几乎尽泄,这时候不要说聂阳再次送进阳根,就是插进一根手指在她花心上戳上几下,也能让她蜜出如泉,清潮难忍。此刻没有昏晕过去,也全仰仗着聂阳阴阳盈虚术日渐熟练,护的住她灵台清明而已。
“要不、要不你再试试……这次,这次你别憋着了。好么?”
尽管腿心处已经到了手掌抚过也会一阵微颤的程度,她还是咬了咬牙,伸手摸了摸聂阳的阳根,细声说道。
聂阳笑了笑,下床扯过一条布巾,在水盆里细细洗过,轻柔的帮她擦净了身子,才翻身躺倒她身边,展臂将她搂在身侧,柔声道:“休息吧,亏你帮忙,我已好多了。”
比起云雨前的疲态,聂阳看起来是精神了很多,董诗诗虽不是很清楚细节,却也经历过柳婷解毒和聂阳发狂两次事端,大致知道他身上的古怪,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抿着嘴趴在他胸口,闷声道:“你是我夫君,这么客气做什么。以前我不知道这事儿能帮上你,才总是叫绿儿顶替,你早跟我说明白了,我次次帮你不好么。”
聂阳半闭双眼,体内新化的内息带着令人身轻体健的精力缓缓散开,他抚着董诗诗汗湿乌发,道:“不行,最少你也要休养三四天才成。”
董诗诗抬头瞪了他一眼,不甘心道:“我、我比绿儿壮实多了,而且……而且……”
她连说了两个而且,声音紧接着转低,垂首黯然道,“而且我什么都不会,不会武功,不会女红,家事做不好,性子……性子也不讨人喜欢,我……我要是这样能帮上你,我、我心里开心的很,总算……总算我也不是那么没用了不是……”
“傻瓜,”
聂阳微微一笑,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万一亏了身子,还要怎么帮我聂家开枝散叶呢?”
董诗诗一愣,心里一阵喜悦,笑道:“我可是从小跟着叔叔伯伯们野地里跑大的,娘总说我壮的像匹马驹子,才不要你担心。”
“好好好,那你现在总累了要休息了吧?”
聂阳柔声哄着,唇角的微笑似乎真实了许多。
董诗诗挪了挪地方,贴在他身上卷了卷被子,嘟囔道:“还说开枝散叶呢,你……你这次那里都没东西出来,以后要都是这样,我才要担心。下半辈子都要没着落了。”
聂阳忍不住哧的笑出了声,董诗诗这想法和前些日子田芊芊的话两厢对照,真是有趣得很,虽然外貌秉性说话行事各方面都大不相同,在这件事上却不是姐妹胜似姐妹般心有灵犀。恐怕,这也是她们二人无论如何也入不了彼此法眼的缘由之一。
可惜田芊芊纵有桃花功保底,依然在那一次后足足三天有气无力,聂阳自然不会让董诗诗再来碰触这条底线,他拍了拍董诗诗肩头,道:“来日方长,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董诗诗本就倦的狠了,眼见今夜要不到心中所想,精神一松,整个人也跟着软了,迷迷糊糊的闲扯了几句,便香甜入睡。
聂阳却只是闭上双目,反复运行着幽冥九转功,周天复周天,毫不停歇。
直至雄鸡唱白天下。他才轻手轻脚的起身,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门。
相较于前些日的纷乱搏杀所造成的人心惶惶,吴延的死则几乎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甚至,没有几人知道。
他的尸体被巡查的衙役发现,当作了近日里江湖争斗的无名份子,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扔进了等待认领的停尸院落之中。
没有人能来认领他的尸首,因为没有人见过他死时那张易容过的脸。
这个变化过无数张面孔的淫贼,就这样静静的腐烂在无人关心的角落之中。
不过,却有一个很平常的路人,停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破败院落外,沉默着看了很久。
他不懂武功,一看便是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就算如意楼的人发现了他,也不能拿他怎样。
他悠然看了片刻,接着拿起了自己的货郎鼓,缓缓走进了热闹起来的街市之中。
午后,留在孔雀郡中接应吴延的六人全都得到了一张字条。
柳婷已被救走,吴延凶多吉少。速报。
而原本应该是第七人的那个,却永远也读不出字条上的字了。当他小心翼翼的从院墙翻进,摸摸索索的自树下瓦罐掏出每日定时来取得讯息时,一股森寒彻骨的掌力无声无息的印在了他的后心之上。
精纯正统的幽冥掌,面无表情的孙绝凡。
她五指一拢,已将那团泥丸吸进了掌中,泥丸外刻了几个密字,盗用了天道的传讯暗号。
可惜,这虽然是个好消息,却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费尽周折锁定了邢碎影的两名手下,便一直在等重要消息出现,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大事,她才冒险出手,不料却只是柳婷被救出的消息。
她多少有些失望,手掌一握,将那字条化作千百碎片,扬手一洒,转身离开。
此时郡城中多方混杂,不宜久留,加上前日东方漠有了消息,凌绝世自然动身追踪过去,孙绝凡性子孤僻,更不愿再仰仗元气大伤名存实亡的逐影残众帮忙,藏身之处被囚禁的花可衣并没有他人看守,也不能长久无人。
与邢碎影相关的消息,她总是会千方百计的得到,只是她也没料到,聂清漪竟会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她并不是想不通邢碎影为何要杀聂清漪,而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聂清漪为何会抛下如意楼的重重保护,如同失心疯一样只身赴死。
她少时在聂家盘桓过数日,对聂清漪也算颇有好感,聂清漪兄嫂双亡后,更是多了一份同仇敌忾的心境,听闻死讯,不免也有些伤心。
她知道仇聂两家曾是世交,花可衣对聂清漪应该多少有几分熟悉,便问了几句。
哪知道花可衣对聂清漪全无什么特别印象,只记得是个性格活泼有点脾气的小妹。说到和邢碎影有什么瓜葛,花可衣也一口咬定一概不知。
孙绝凡隐约觉得应该另有内情,索性耐下性子多方打探,用了几日里的空闲功夫将聂清漪的江湖生涯梳理了一遍。
十三岁上初涉江湖,武功平平,并未闯出多大名号。十五岁与杜远冉相识,此后便抛开兄长跟随影狼四处游历,历经几次变故离合,冒着得罪南宫世家的风险嫁为人妇。期间与柳悦茹成为密友,几次三番撮合,促成了聂柳两家结姻。
天狼山之约后,随影狼一道归隐江湖。
无论从何而言,聂清漪都只能算是江湖中昙花一现的小角色,江湖生涯乏善可陈,甚至没有什么值得一书的比武较量。
而其中和邢碎影有关的,最多也就是推动柳悦茹嫁入聂家一事。
她苦苦思索,依然找不到聂清漪主动去找邢碎影的理由。她总觉得,一旦明白了个中缘由,邢碎影当年的心路,便又会清晰许多。
当一切都清晰起来的时候,也就是一切都得到了断的时候。
回到破屋中,花可衣还维持着此前的姿势,端正的坐在床边,浑身麻木。孙绝凡这才舒了口气,过去解开了花可衣几处大穴。
她也不确定自己出门会有多久才能折返,索性用重手法制住了花可衣全身七十二处要穴,纵然有天大的本事,没有七八个时辰也休想自行挣脱。
这种全身血脉不畅,无处不酸麻难当的滋味可并不好受,穴道一解,花可衣登时便高声道:“姓孙的!你要担心我逃了,用绳子捆上成么?你每次这样点的我跟个死人一样,全身的皮都针扎似的痒,还不如一掌打死我算了!”
想来孙绝凡这些日子里也没心思帮花可衣打理容貌,这原本风情万种的妩媚妇人,此时真是说不出的狼狈。身上的衣服全是不知道从哪家村户偷来的粗布衣衫,是男装不说,还透着一股呛鼻的汗腥气。足足四五天没有洗漱收拾,乌亮的秀发乱成了鸟窝,脸上的脂粉也掉了个干净,想必休息的也不是很好,眼窝透着青黑。把花可衣这副样子丢到她的旧相好面前,怕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为此瞪裂了眼眶。
对花可衣来说,如此狼狈的模样怕是比被囚禁更加难以接受。
看孙绝凡并不理她,她又软语哀求道:“好妹妹,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留着我想引形碎影现身,我也认了,可你好歹也给我桶热水,叫我洗洗身上不成么?在这么下去,我熏也要把自己熏死了。”
孙绝凡充耳不闻,只管自顾自盘膝而坐,默默运功。
花可衣闻着身上的酸臭味道,心中烦躁,忍不住又叫嚷起来。穴道只解开了几处要害,勉强能动动嘴巴而已。
“我……我要去茅房!”
嚷了一阵,看孙绝凡还是没有反应,花可衣无奈道,“你就放开我一次,我总不能钻进粪坑里跑掉吧?”
此前遇到她便溺之时,孙绝凡一概夜壶马桶伺候,解开她双臂扶着她坐上去便算。
花可衣虽然谈不上什么生性爱洁,但也受不了这种待遇。
孙绝凡慢条斯理的收功,站起走到花可衣身边,解开她双臂穴道,扶着她站到马桶边上,一言不发坐了回去。
花可衣气的几乎骂出声来,她此前还觉得什么样的人也应付的了,这次撞在孙绝凡手里,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无论如何,她总不能跟自己的屎尿较劲,只好面红耳赤的褪下裤子,坐到臭烘烘的马桶上,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算计着如何才能逃脱。
她这几日吃的极差,心里又是恼火不休,连带着如厕也痛苦非常,孙绝凡给她的草纸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粗糙的简直可以拿去磨刀,这一番清理结束,恨意又涨了七分不止。
孙绝凡一直等到花可衣喃喃咒骂的口干舌燥没了力气,才缓缓道:“今天城里得来了消息,吴延似乎是凶多吉少了。”
花可衣瞪她一眼,咬牙道:“我又不认识那个没脸的色鬼,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他不也是仇隋的部下么?”
“那又如何?”
花可衣冷笑道,“他这辈子利用过的人数上三天三夜也数不完,要都算是他的部下,我哪里来的功夫一个个去认得。况且,真要是帮他的忙就算是他的部下,那你孙绝凡可算得上是他旗下第一号人物了吧?”
她有意挑衅,只盼能寻到机会打破僵局,哪知道孙绝凡点了点头,淡淡道:“你说的不错。这些蠢人里,我本就是第一个。”
“你……”
花可衣顿时气结,一向自负的如簧巧舌生生没了用处,“你这人难道是木头雕的么?”
这次,孙绝凡则根本连答也不答,又坐到一边,自顾行功。
花可衣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恨恨瞪了孙绝凡一眼,气哼哼的闭上双眼,索性睡了过去。
如此度过了午后最安分的一个时辰,孙绝凡解开花可衣双臂穴道,让她啃了一个硬馍,接着又用重手法闭住她周身经脉。也不理会她几乎喷出火来的双目,孙绝凡随便吃了半张干饼,再度出门。
这多少年来,孙绝凡都是如此在单调的运功、吃喝、调查、休息之间不知疲倦的往复,如果不是魏夕安被设计教会了邢碎影匿踪追迹的独门密法,她几乎已经能抓到邢碎影的尾巴。
现下,她不得不从头来过。幸好,还有聂阳。
虽不知道内情,但她仍然从过往的事迹中模糊的猜测,聂阳与邢碎影之间,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对那秘密并不关心,她只知道,摧花盟已散,在无法追踪到邢碎影本人的情形下,她只有紧紧盯住聂阳。
若不是花可衣这个拖累让她不便行动,她早该随着聂阳南下而去。可耽搁的越久,聂阳并未南下的那种感觉就愈发强烈。直至今日发现了柳婷被人救走的消息后,她相信聂阳南行只是一个骗局的把握又多了几分。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供确认,让她多少有些忐忑。
郡城里气氛越来越微妙,连她这并未牵涉进去的也觉得危机四伏,不由有些庆幸,一早便把逐影余下众人遣散,不至于被卷进三方争斗的漩涡之中。
邢碎影应该是学了天道的法子,手下诸人均是单线联络,彼此互不知情,孙绝凡早已摸清,到也不担心自己杀死那人打草惊蛇。无奈郡城中各处都暗含杀机,吴延出事之后,恐怕剩下六人已如惊弓之鸟,不会再轻易现身传讯了。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从盯住的另一人身上一无所获,孙绝凡只得无功而返。
不料回到藏身之处,却见到一人焦急的等在门口,一见她现身,便匆匆上前拉住她道:“师妹!你总算回来了!帮帮我!”
一袭水红衫裙,虽面色焦灼依然难掩天生丽质,正是她那轻功过人的师姐凌绝世。凌师姐的功夫比现今的她自然还是要好上几分,放眼江湖,也称上是一流高手,可此刻看去,她裙裾衣袖带着几处破口,面颊上更是带着一道新鲜血痕,竟是不知在谁手上吃了大亏。
“师姐别慌,怎么回事,慢慢说。”
终究惦念同门之情,孙绝凡连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许多,不似平时那般平板木讷。
“来不及了!你跟我来,咱们边走边说!再慢东方就没命了!”
难得看到凌师姐如此焦急的模样,孙绝凡也只好放下还在屋中的花可衣,点头跟着凌绝世提气疾奔而去。
凌绝世轻功极好,飞奔纵跃之中仍有余裕讲出来龙去脉。
原来她听到孙绝凡无意带来的消息之后,就费尽心思去找东方漠的下落,终于在今日正午,发现了一支如意楼的人马动向有异,她隐匿行迹盯了许久,才从言谈中猜测出他们的任务正是确认东方漠的大概位置,准备搜捕。
她仗着轻功过人,一听到大概的所在,便飞身赶去。哪知道赶到之时,恶战已经结束,东方漠已被击败,委顿在一棵树下,胸前血迹斑斑。见到丈夫如此模样,凌绝世那里还顾得上什么道义情面,二话不说便上前抢人。
她出手时就已失了镇定,对手又是燕逐雪那种不世出的天赋奇才,结果不言而喻。
“那小丫头欺人太甚!”
凌绝世愤愤道,“她竟说在那里等我一个时辰,我不管找谁帮忙也好,只要能击败她,她就将东方完璧归赵。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来找你帮忙了。”
这种事情,她怎么也不能去求聂阳他们,东方漠一直都是聂阳的强敌之一,一旦起了争斗,他不来帮忙对付东方漠就是好事,那她能寻求到的帮助,也只剩下了孙绝凡这一人而已。
孙绝凡脚下骤然一顿,面色微变,扬声道:“师姐,是她主动放你来找人帮忙的?”
凌绝世面上微红,微微偏头道:“嗯,我确实不是她的对手,三十招一过,就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她若不是手下留情,我恐怕已死了不下十次。”
她语气颇为黯然,“江湖辈有人才出,我那安安稳稳的隐居生活,怕是过得太久了……”
孙绝凡想的却不是这些,她略带无奈的缓缓道:“恐怕……她就是想让你来找我。”
凌绝世心思并不笨拙,只是关心则乱罢了,此刻师妹这么一说,她才突然醒觉,惊道:“你是说,其实他们是为了找你?”
孙绝凡回头望着来路,明白此时折返也已来不及了,只得道:“未必。说不定是我多心。咱们走吧。”
两人又提气疾奔,赶出一段路后,凌绝世终于还是忍不住喃喃道:“师妹,抱歉,师姐对不住你。竟没想到他们……他们也要找花可衣。”
他们倒是未必,要找花可衣的,恐怕只有一个聂阳而已。只不过如意楼奉命协助,这种顺水推舟的忙,他们帮上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孙绝凡只是道:“无妨,能救回姐夫,也总是好的。”
这话倒所言非虚,东方漠也算是邢碎影半个手下,况且单从近日行踪上看,比起花可衣多半知道的更为丰富。
“我一定要赢。就算以二敌一传出去做了他人笑柄,我也认了。”
凌绝世咬牙说道。
十几年夫妻,对她而言,东方漠已经远比什么江湖虚名之类的东西重要的多。
“到了,她就在前面。”
顺着她春葱玉指看去,一片林间空地豁然开朗。一个白衣如雪乌发如瀑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边,背对着落日,凝望着树枝间嫩绿新叶。
凌绝世环顾四周,愤愤道:“燕逐雪!东方呢?”
燕逐雪道:“我已叫人将他带走。不尽快把他交给狼魂处置,恐怕又会惹出许多事端。”
凌绝世怒火攻心,扬声道:“你……你竟然不守约定!你不是说不管我叫谁来帮忙,只要赢了你,你便将人还我的么!”
燕逐雪道:“不错。”
“那你为何,为何还把东方送走!”
凌绝世气得连指尖都微微发抖,她心中知道高手相争最忌心浮气躁,可面前这女子带来的无形压力让她不由得便焦躁起来。
孙绝凡本想劝她,可还没开口,就发现自己竟也有些紧张,掌心都微微出汗。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经已到了如斯境界。
燕逐雪缓缓拔出长剑,森冷锋锐斜指地面,淡淡道:“因为我知道,你赢不了我。”
凌绝世仿佛被人在胸前重重一击,忍不住退了半步,双手紧紧攥住了裙侧,才能控制住双手不再发抖,她侧目看向孙绝凡,孙绝凡正凝神盯着燕逐雪右手,呼吸愈发绵长,鼻尖上竟已有了细密的汗珠。
夕阳在背后,风向也在斜后方,踏足之处,方圆数尺内都没有一颗多余的石块,就连周围的树枝,也能看到被剑气削掉了脆弱不堪的末端。燕逐雪并不是随随便便的站在那儿,她所在的位置,已是这方圆数十丈内最有利的位置。
如果是绝顶高手的生死之战,站在凌绝世位置上的,一定已是个死人。
“一起上吧。”
燕逐雪微微上挑剑尖,自她剑锋向后,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阵势已缓缓展开,将所有的破绽,都包容在无懈可击的防卫之后。
这不是清风十三式,甚至不是江湖上任何一种剑法,但却随时都可以化作清风十三式,也随时都可以化作江湖上任何一种剑法。
凌绝世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缓缓踏上了一步,但紧接着,手臂已被孙绝凡抓住。
“师妹,你……”
孙绝凡对她摇了摇头,缓缓道:“你还记得师父的幽冥剑么。”
凌绝世一愣,道:“我当然记得。”
孙绝凡又微微摇头,道:“你记得最后师父的剑法么?”
凌绝世微微皱眉,旋即面色变的一片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向下涔涔而落。
孙绝凡默然半晌,转向燕逐雪,双手抱拳一拱,道:“燕姑娘,我们认输了。还盼你手下留情,莫要为难东方先生。”
燕逐雪点了点头,皓腕一转,剑已回鞘,神态不见丝毫疲惫,就好像刚才蓄满的气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她不再多看这边一眼,秀足一点,倩影一闪没入林中。
孙绝凡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心道难怪邢碎影在孔雀郡如此低调谨慎,还千方百计挑唆天道与如意楼正面较量,看来以他的武功,仍不足以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张扬行事。
凌绝世经此不战而败,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般,若不是孙绝凡拉着她的手臂,真不知道要走到林中的那个方向去。知道师姐心念爱侣加上信心受挫,心绪一时半刻怎么也无法平复,孙绝凡只好一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站在门口,不必进去,孙绝凡也知道,花可衣已经不在房中了。
看来花可衣对那马桶真是有不知多少怨念,一得了自由,也不嫌污秽,将那玩意就在院中砸了个粉碎,弄得臭气熏天。
看来,要另觅去处了。远远看去,花可衣显然是把这几日的愤懑一股脑发泄了出来,本就破旧不堪的木屋里面已经一片狼籍。
凌绝世终于从恍惚中稍稍恢复些许,歉然道:“花可衣被救走了么?”
孙绝凡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能算是救走,只不过是被抢去罢了。”
“是谁?”
孙绝凡微微蹙眉,深潭一样的双眸带着细微波澜望向地面,“要我猜的话,多半是聂阳。”
凌绝世讶然道:“他不是南下往清风烟雨楼去了么?”
那一次血战已经足够有名,有名到附近的江湖人士无人不知的地步。
孙绝凡淡淡道:“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抬起左掌,凝视着掌心略嫌粗糙的掌纹,缓缓握紧,“现在我已有八成把握,他不过是终于开了窍,骗了别人一次。”
“要是聂阳的话……我去要人!”
凌绝世心中愧疚,顿时下定了主意,不管仗着此前的恩惠也好,仗着武功强夺也好,总不能叫师妹因为自己的莽撞吃了大亏。
孙绝凡长出了口气,道:“那也不必。我从她身上也再得不出什么。也许交给聂阳,反倒是一件好事。”
凌绝世不解,问道:“你问不出的事,他难不成就能问的出结果?”
孙绝凡摇了摇头,道:“花可衣不想说的话,我们谁也问不出。”
她沉默片刻,才继续道,“只不过,既然谁也问不出,那花可衣到了聂阳手里,总比在我手里有用。”
凌绝世仍不明所以,道:“此话怎讲?”
孙绝凡抬起目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这要看,聂阳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
凌绝世紧锁眉心,半晌才目光一闪,失声惊道:“你是说阴师兄的事?”
孙绝凡并没再回答,仿佛刚才她已说得太多,又仿佛她也没有把握,自己所想的事情是否会真的发生。
比起孙绝凡,花可衣显然要开心许多。
她这样的女人,若是落入敌手,一定是宁愿落进一个男人手中,若是一个与自己有过露水情缘的,则更是再好不过。
毫无疑问,聂阳完全符合她的期望。正因如此,尽管她知道聂阳来就自己绝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她仍快快活活的笑着,也有了心情调侃道:“聂小弟,姐姐身上臭烘烘的,你这么搂着也不怕熏到么?”
聂阳微微一笑,双手一扯马缰,将她在身前搂的更紧。不为别的,只因她穴道初解内伤未愈,在疾奔快马上一不留神,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喂,几日不见,你难不成被人毒坏了嗓子?”
聂阳匆匆冲进房中,解了她的穴道,看她东摔西砸发泄一通后,带着她一路向着西南下了一条官路岔道,往最近的驿站买了一匹好马,带着她便是策马狂奔,期间一言不发,连脸上的微笑,也分辨不出真假。
“说起来,我那孙妹妹不是提起,你南下去了清风烟雨楼么?怎么又突然现了身,好厉害呐。”
花可衣头句羞涩,中句娇嗔,后句迷惑,顷刻间便自然无比的换了三种语调,无一不是娇软勾人,如不是她那一身狼狈,定然又撑起了她平时里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聂阳总算开口,却并未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而是笑道:“如果比起找个地方沐浴更衣,你更想和我说话的话,你可以继续问下去。”
花可衣登时嫌恶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酥声道:“那姐姐不问就是,说好的沐浴更衣,你可不准耍赖。”
聂阳似笑非笑的看着道路前段渐渐清晰的小镇,道:“那是自然。你这副样子,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这小镇名叫侧岭,离孔雀郡不过百里有余,聂阳一路疾奔,显然是早已定好了目标。花可衣看着那陌生镇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人多眼杂,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好的藏身之处。比起这种热闹场所,大多被仇家盯上的江湖人士还是更喜欢在村落、破庙甚至荒郊野外露宿。
聂阳在如归客栈的招牌下勒马停步,四下看了看,翻身下马,抬手扶她下来,才道:“我本是约了别人。”
他看着楼上推开的窗中露出的绝色容颜,淡淡道,“能带上你,纯粹是个意外收获。”
花可衣娇笑道:“怎么?姐姐这样的意外收获,你还有什么不满么?”
聂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竟看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赵雨净在楼上似乎已有些不耐,扬声道:“聂阳,你还不上来么?”
聂阳将马缰交给迎出门来的小二,一把拉住了花可衣的手,往客栈内走去。
而这时,花可衣才听到了他的回答。
“不,我相当满意。”
乳硬助性 第六十三章
(一)“我可是出尽全力了,聂大哥你还是不放心么?”
云盼情收剑回鞘,娇嗔道。
聂阳看着地上的一滩肉酱,勉强笑道:“放心,自然放心。只是没想到,你一出手,就将他剁成了臊子。”
“那是,我师伯以前可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做镇关西。”
“……”
(二)“那你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柳姐姐么?”
云盼情问道,侧目望着他的反应。
聂阳目光闪烁,道:“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哦?是什么?”
“我是主角,不能再这么让配角抢戏下去了。”
(三)“华前辈,婷儿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吧?”
华沐贞因为聂清漪的事情也显得有些倦懒,强打精神道:“柳姑娘大体安好,只是宫颈有些糜烂,白带也不太正常,可能还有点霉菌性阴道炎,你们这些走江湖的啊,就是不知道注意身体。”
“那该怎么办?”
“快去XXXXXX医院啊,那里专家……”
“砰!”
屋内传来了砸电视的声音。
(四)相较于前些日的纷乱搏杀所造成的人心惶惶,吴延的死则几乎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甚至,没有几人知道。
谁叫他赶上了孔雀郡树文明新风活动月呢。这就是命。
(五)不过,却有一个很平常的路人,停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破败院落外,沉默着看了很久。
他不懂武功,一看便是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就算如意楼的人发现了他,也不能拿他怎样。
他悠然看了片刻,接着拿起了自己的货郎鼓,缓缓走进了热闹起来的街市之中。
午后,留在孔雀郡中接应吴延的六人全都得到了一张字条。
空房招租,厨房柴房茅房齐备,二室一厅,租金面议,非诚勿扰。
(六)凌绝世环顾四周,愤愤道:“燕逐雪!东方呢?”
燕逐雪指了指东,淡淡道:“原来你竟是个路痴。”
(七)聂阳将马缰交给迎出门来的小二,一把拉住了花可衣的手,往客栈内走去。
而这时,花可衣才听到了他的回答。
“不,我相当满意。”
“那……亲,记得给个好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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