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
作者:云中岳
“小兄弟,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很久很久以前人大概是本朝立国以前群雄逐鹿中原的时候,它是天完帝国的勇将倪文俊的佩剑。倪文俊出身打渔世家,听说是在一座叫寒潭的深潭中获得此剑。这把剑奇寒袭人,挥动时只可看到朦胧的谈影,可断金切玉,杀人不沾血,在水中使用如同水晶,看不到形影。倪文俊用这把剑,不知杀了多少鞑子的官吏,每当他攻下一座城池,被擒的鞑于官兵,只消看到他这把剑,便会变成半个死人,杀气极重,所以称为凶剑。
后来,倪文俊在黄州被不忠不义的陈友谅所谋杀,这把剑从此就失了踪,又听说这把剑其实已被陈友谅先期派人偷走,倪文俊才送掉性命。陈友谅再用这把剑,把天完帝国的皇帝徐寿辉谋杀在采石矶,剑亦沉入江底,不知所终。这两位怪老头居然持有这把剑,绝不是等闲人物。”
安平不好直说,笑道:“假使是等闲人物,岂敢在这时和我打交道?小兄弟,你的水性如何?”
“能浮得起来而己,在水中交手却不行。”
“那么,你对小心了。”
“小心什么?”
“不要站近船边,小心掉下江去。”
欧阳玮会意,笑道:“最妙的防止落水法,是把那三个家伙制住。”
安平摇摇头,说:“事情已告一段落,假使咱们找他们,岂不显得咱们气量太小么?又岂不是显得咱们心虚害怕?”
“依你之见……”
“咱们小心些儿就是。我的水性不坏,以一敌三虽无把握,但江水浑浊,他们想对付我也不是易事。”
舱中,三贼也在秘密计议。
雷方被安平勒得脖于难受已极,尉延也唇裂颊肿,把安平恨入骨髓。巢湖之蛟曾是巢湖的水贼,巢湖的水贼天下闻名,南京的水军,大多是出身巢湖的水中高手,他的水性比姥山双奇高明得多。他在舱口被双龙神筒迫得忍辱罢手,丢尽了脸面,报仇之念更切,咬牙切齿地说:“近午时分,船可抵白鹿矶,咱们弄他们下水。”
“不行,夺命神针可怕。”雷方恨声道。
“难道就这么罢了不成?咱们可用船板护身。”
“当然不能罢手,但船板决挡不住神针,咱们不可冒险。”
“依雷兄之意,又待如何?”
“今晚咱们在两舷施手脚,施下陷布。船行期间,谁也不会呆在舱中,他们必定出舱面观赏江景,咱们只从船外打主意,出其不意拉他们下江。”
“如果失手呢?”
“万一失手,咱们一走了之,找快舟或者起旱,先一步赶到九江,将夏小狗卖给三厂的人。你们同意么?”
半晌,巢湖之蛟击掌道:“好,一言为定。今晚雷兄弟在两舷弄手脚,明日我负责船外下手,咱们且商量下手的信号,大意不得,一丝差错皆可招致不幸,必须好好准备。今晚好好养精蓄锐,留点精神。”
假使他们在今天觅机下手,也许可以侥幸,慢了一天,活该他们倒霉。
当晚,雷方在两舷用利刀弄了三二十个小孔,水线以上打了十来颗落脚钉。尉延则找到船老大,提出严厉警告,不许船夫过问他们的事,不然格杀勿论。
第二天午牌左右,船过武昌县,北岸是黄州府,惊涛骇浪滚滚东下。整个上午,安平和欧阳玮始终未靠近船舷,只在舱门附近走动,留意着舱中阴沉沉安坐着的三贼。
商山二圣早已在船头聊天,暗中留意着舱中的动静。
安平的腰间鼓鼓地,衣下露出一截绿鲨鱼皮鞘,看上去不像短刀,也不像剑。
午膳罢,安平挽了欧阳玮出到舱面。天宇中阴云密布,像要下雨.江风劲厉,暑气全消。
“小兄弟仙乡何处,能见告么?”安平问,一面向左舷靠。
今天舱面人不多,有大半旅客食罢在舱中埋头大睡,只有四五名生意人倚在右舷张望。
舷墙高仅两尺,必须坐下来,坐下来便看不见船外的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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