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清脆,不再沉闷,最多还有丈余。咱们可见天日了,快!咱们不再开大洞,只辟两
尺宽五尺高的小穴。”
中原狂喜,拚命运枚向石壁攻去。打入五尺,两人都疲乏了,便拖出一条已准备好的白
鳝,和一堆水草。坐在碎石上大嚼。
中原一吃,一面问:“师父,出困之后,你老人家可否到徒儿家中长住,让徒儿多亲近
孝敬几年?”
“呵!你来免太天真了,你瞧我这付长像,岂是能安居纳福之人?告诉你?我是个亡命
之徒。没有居所,没有亲人,大明的户口黄册中,没有我玄阴书生任嵩这个人,我只能浪迹
江湖。或者隐遁深山化外,不然到那都麻烦。原儿,这些年来。你的心情我清楚。”
思亲之念,乃是世上至圣至洁的情操。久睽多年,你该好好在家奉养双亲,记住我的
话,江湖险恶,波奥云谲,稍一失慎,必致陷亲于不义。不孝之积。定论如何。你不可闯荡
江湖,练武在于健身长寿,好勇门狠,不练为佳,免得害人害己。我一开始便走错了路,我
不愿你再重超覆辙。”
“徒儿永记于心,在家娱养双亲。”
“你的功力修为,距炉火纯青之期尚遥。须好好用功。如果危难临头,我不反对你出乎
自卫,但最好让人一步。玄阴真气天下之柔绝学,可禁受任何内家掌力的打击。不妨挨人两
拳,自留步。“退”徒儿记得。”
“你的性情我知之甚详,外柔内刚,不屈不挠,这是我不放心之处。千万把住我的话:
忍,让人一步。”
“是的,师父,忍,让人一步。”
师徒两人全力辟穴,地方小,反而无用武之地,两人轮流发掘,进展亦是不慢。
大概过了两天,石壁的响声愈来愈空洞,这时正轮到中原运杖,他奋力击入,突觉手中
一轻。
他怔了一怔,只觉浑身血脉贲张,与夺得浑身脱力,颓然倚在壁上抓大叫说:“通了!
通了!”
玄阴书生抢入,伸手挽住铁杖,向后一拔。
一缕光影从孔中射入,寒风却在穴中逸出,呼呼发啸。他突用手掌将面孔掩位,用奇异
的嗓音叫道:“天日!天日天日。”
中原流出了兴奋的眼泪,喃喃地说:“六年!总算重见天日了!”
“在我,好漫长哪,将近十七年。简直是一场恶梦,这一生中,有几个十七年?”玄阴
书生也喃喃自语。这们武林厅人。眼中赫然出现了泪光。
他慢慢的移开掩在孔上的左掌,贪婪地向外瞧瞧。孔外,可以看到婆裟树影,还有藤罗
的映掩,显然这是一处崖壁,所以光线并不太强烈。
中原定下神,说:“师父,让弟子竟此全功。”
“且慢!”玄阴书生说着反而先坐下了,闭目沉思。
“师父……”
“别打岔,让我静静地想一想。”
许久许久,他方重新睁开双目,神色肃穆地说:“孩子我想过了,我这一生是不想再在
江湖闯荡啦!这儿,也就是我安享余生的好地方。”
“师父。徒儿将不时前来伴你。”中原突用手挽住他的胳膊。喜悦地说。
“我先谢谢了,有你在我身边,可以解除我不少寂寞。让我来安置一道隐秘的门户,免
得有人前来打扰。”
孔外射来的光线,可以分辨白昼与黄昏。花去五天功夫,玄阴书生开了一个两尺见方的
小石门。可以向内滑动,内加石插,只能由里开启,外面的不出痕迹。原先的小孔,可作为
透光和传话之用。
夜来了。一条赤裸的人影,用缩骨功出了石门,走入夜幕之中,繁星满天,新月行将落
下西山,这是六月初旬月一个晴朗之夜。
已经是花去四年六月了,距中原落水之日,整整六年另半个月,说长不长。
出洞的赤身人影,正是幸得不死的小中原,他现在不小了,十五岁的人,已经有了成人
的身材。
他站在山坡上,就新月下向四周打量。这儿是阎王窝偏东里余,上就第二座山拗的纵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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