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
笳,吹出三短一长,令人心弦震颤的笳音。
笳音刚落,五十面皮鼓忽然响起轻雷似的低沉鼓声,逐渐加重高亢,像从天边响起一阵
密鼓,越传越远,逐渐震耳,连绵不断,终于,停止了。
前面,立刻传来三短一长的笳音,三群铁骑先后移动,草原中泳起轻尘,逐渐去远。
由红盐池到盐海子,约有三百余里,他们予定夜半赶到,明日破晓即向毛里孩的千乘铁
骑进兵,来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袭击。
当她挥军北进时,中原与海惠一对爱侣,正在已向废了的东胜城东北一带沙地上梁探
索,逐渐地向西南而行。
东胜城已经拆掉,但因为附近有两条小河流,鞑子的另一支族人,却在这一带支起了牛
皮帐,不走了,毛里孩东行这一支部族已想趁火打劫。大部分青年弟子,皆挟刀携弓向东入
窥关内,留下的人不多。
中原海惠度过草原的第一夜,次日拾夺行囊,先往西走,再折向西南而行,在莽莽草原
中奔驰。
前面展开一条梁沟,梁高约有百尺,由东北向西南连绵迤逦伸展,中间形成一道梁沟,
怪。在此有这条小河流,在草原中间向南流下,两岸的水草,青绿色仍未消退,与沙漠地带
的草大为不同。
水,是生命的泉源,也是财富这说明了为何人类的发展是靠河流,而不是在山地或缺水
地区高原上,远远地,更看到河流两旁马群和牛羊,在草丛中奔驰跳跃,间或可以看到三两
个牧马蒙人的身影出没其中。
河流下游更远处,模糊地可以看到一些蒙古包。疏落地散处在小河两岸,土梁中,也可
以看到两个蒙人,站在上面向四方了望,在二十里内可以看到人马的奔驰。
中原与姑娘正向土梁下奔来,在二十里外便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一声胡笳鸣咽,警讯
传出来。
相距还有二十里,远着哩。在这一带草原中惟有这一段最为平坦。是一处天然的最好牧
野,所以看得也远。
胡笳声远远传来,中原向姑娘说:“蕙,前面有鞑子小心些。”
“原弟。要动手么?”她不在意地问。
“不一定,先看他们的态度而定.当然,希望他们对我们友好些。”
“友好?”她摇头苦笑,又道:“目下与蒙人双方势不两立,彼此之间除去兵器相见之
外再无他途,见面后必将生死相拼,千万不可寄望他们能善意接待我们。”
“也不一定,也许我们遇上一族和善的人呢。”中原似乎有点不愿动刀弄剑,所以希望
能遇到些和善的人.问清草原黑龙的下落便算了。
姑娘不以为然,说:“几十年来沿边关这四十余里的广大地域中,先后死于鞑子血刀之
下的无辜边民,数量何止百万?他们以为我们好欺,定会抢先朝我们动手,不信等着看就
是。”
中原冷哼一声,说。“如果他们动手,我们要以牙还牙。”
一双健马并蹄而奔,朝胡笳声扬起处狂奔而去,走过一半,还有十里地。已可看清百尺
高梁上的人影,和小河旁帐幕里的人影飘摇状。
蓦地,姑娘一声惊叫,策马倒退,变色道:“原弟,那是什么?”
“天。白骨,怎么这样多?”中原也惊得将马勒住。
不远处枯黄的野草中,无数的人兽骨骼,散布在方圆三四里的广阔土地内,碎骨残骼令
人看了毛骨悚然。
除去人骨,也有不少马骨,和巨大的骆驼残骨,且有被烧毁的村寨破墙遗迹,显然,此
是一处废墟,按地势断定然儿这定是小河上源,是早年拓荒人建立的村寨,经过一场惨烈的
兵劫后,就剩下这些儿乎被夷平的村寨残迹,和无数人马的枯骨,以往的光辉已在世间消失
了,谁能告诉人们,他们那时所遭遇的又是什么?
两人缓下坐骑,慢慢窜越废墟,密密麻麻的枯骨,令人看了毛骨悚然冷气从背梁直往上
爬升。
“天,怎么死了这许多人畜?”海蕙惊惶地发话。
中原看过许久,说:“这儿是一二十年前的村寨,被鞑子们毁了遗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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