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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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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早晨,滑世奇又提着食用之物行入地窑,而且还带了两包药物,分给江晓峰、方秀梅各自一包,道:“每一包中,有九十粒丹丸,每日零餐之后,各自服用一粒,九十粒丹九服完,两位就可以离开此地了。”

略一沉吟,接道:“也许明后日,老夫有事,不能给两位送饭来了。”

江晓峰接过药物道:“不要紧,这些日子,麻烦老前辈已经太多,晚辈心中已是极感不安,这地窖中现有甚多青菜,三五日不送饭来,我们也可以借这青菜充饥。”

潘世奇点点头,道:“那很好。”转身向外行去。

方秀梅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说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晚辈有事请教。”

潘世奇回过头来,道:“什么事,老夫无法多停。”

方秀梅凝目望去,只见那潘世奇神色间,有着很深的忧郁,和很深伤感,心中大感震动。

只听潘世奇冷漠的说道:“姑娘说吧!”

方秀梅道:“蓝天义派人来这么?

潘世奇道:“来过,但被老夫挡回去了。

方秀梅啊了一声,道:“老前辈有心事么?

潘世奇望了江晓峰一眼,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没有,两位好好的养伤,不要辜负了拙荆,老夫去了。

他似是生恐那方秀梅再多问话,匆匆跃出地窖,盖上石盖。

方秀梅目睹潘世奇去后,才低声对江晓峰道:“兄弟,情形有些不对。

江晓峰道:“小弟也瞧出来了,那位老丈似是有事隐瞒着咱们。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疗伤吧!咱们不能辜负了那薛二娘的心意。

江晓峰道:“潘老丈临去时,望我一眼,使小弟心中大为不安,也使我想起一件事来,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方秀梅道:“什么事,和潘老前辈有关么?”

江晓峰道:“是的,那薛二娘为我们疗伤之后,替我洗澡更衣,这情意,和慈母何异,那潘老丈亦用言语示意于我,说他们半百无后,很希望有个儿子,那是分明想要我认他们为义父母了。

方秀梅道:“你当时怎么说?”

江晓峰道:“当时,小弟吱晤以对,装作不懂,想是伤了他们的心,唆!其实,救命之恩,何异再造,认他们作我义父母,又有何不可呢?

方秀梅摇摇头,道:“我想事情决不这么简单。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还有什么事呢?

方秀梅道:“兄弟,你同留心到咱们进的食用之物,和前两天有什么不同么?”

江晓峰寻思片刻,道:“味道有些不同。”

方秀梅道:“是的,前天的味道好一点,那是二娘的手艺,这两天味道差些,那显然不是出于二娘之手了。”

江晓峰道:“不错,二娘一定有了事情,咱们得出去瞧瞧。”

霍然站起身子。

方秀梅急急说道:“快些坐下,如是有了什么事,你出去又于事何补?”

江晓峰道:“那薛二娘为了救我们,才有了变故,如是我们置之不问,于心何安?”

方秀梅道:“你怎知薛二娘一定有了变故?难道她不会和我们一样的躲起来么?”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姊姊说的是。”

又缓缓坐了下去。

方秀梅道:“但看那潘老前辈的神色,事情又不像那样简单……”

长长叹息了一声,才又接道:“不管那薛二娘的遭遇如何,咱们此刻都不能出去,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薛二娘如是遭了不幸,咱们日后只能替她报仇,如是薛二娘还活着,咱们的现身,只能促成她送死。”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妹姊高见,小弟难及万一。”

方秀梅道:“其实,你的聪明才智,都在姊姊之上,只不过缺乏一点江湖经验罢了。”

突听蓬的一声,似是一件重物倒掉在地上。

方秀梅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兄弟,如若姊姊的判断不错,这可能是那潘老前辈对咱们示警的信号。”

江晓峰呆了一呆,低声说道:“你是说,他们来了?”

方秀梅道:“不错,可能是蓝天义找上这地窖中来了。”

江晓峰道:“咱们应该如何?”

方秀梅道:“坐着不动。”

江晓峰道:“他们如要下入地窖瞧着呢?”

方秀梅道:“如若情势真如你想的这么坏,兄弟就不用多想,施展夺命金剑,把进入地客中的人,全部杀死。”

语声微顿,似是突然间想起一件重大事情,急急接道:“只弟,那潘老前辈似是说过,只要一推前面几个大萝卜,这座青菜堆成的房舍就会倒下来,封锁住出入之路。”

江晓峰道:不错,潘老前辈这么说过。“

方秀梅道:“好!那赶快些把它推倒。”

江晓峰成了一声,伸手推出,只听一阵轻微波波之声,那青菜砌成的房舍,突问塌了下来。

潘世奇用白菜、萝卜前砌的房舍,和出入之路,似是早已经过了很精密的算计,两人并未感觉到青菜压身,但那出入之路,却已被倒塌的青菜完全堵死。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潘兄,这是什么地方?”

但闻潘世奇的声音说道:“这是老夫存放青菜的地窖。”

另一个粗壮的声音,接道:“好地方!可以放青菜,也可以藏人。”

潘活世奇缓缓说道:“两位不信的话,不妨下去瞧瞧。”

这三人说话的声音很大,江晓峰和方秀梅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觉阴暗的地窖,微微一亮,显是有人开高了盖子。

接着两声轻响挟着一个较重的声音。

显然,三个都已跌落地窖之中。

只听一声冷笑,道:“潘兄脚步很重啊,也可以给他们一点警告。”

潘世奇道:“老夫数十年田园生活,早已把功夫搁下不少,这轻身之术么?自是难和两位相提并论了。”

那粗豪的声音道:“说的倒也有理,不过适才潘兄撞倒地上的石担,不知是何用心?”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接道:“那显然是一种传警之意了。”

潘世奇淡淡一笑,道:“两位如是不怕麻烦,不妨在这地窑中搜查就是。

良久之后,听那声音清冷之人说道:“看窑中青菜堆积的形态,不似藏人的样子,而且窑中堆积青菜甚多,也无法把它移开。”

感情,潘世奇早已经防患未然,这两日中,又采了甚多青菜,堆在答中,整个地窖的空间,被青菜占了十之八九,除非把青菜移出窖内,实也无法在窑中翻动。

潘世奇道:“如是他们躲一时片刻,也许可能钻入菜堆之中,如是想藏上几天,躲人那密不通风的莱准之中,闷也要活活闷死了。”

半晌之后,才听那粗豪的声音说道:“看样子,这菜堆之中,不似有人钻入的样子。”

紧接着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道:“潘兄,对不住啊!咱们兄弟奉命行事,实也是情非得已,你数十年清静无为想来,也不致于不保晚年,在花甲之后,重卷入江湖恩怨之中。”

潘世奇口中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奉有严命,自也难怪,老夫这把年纪了,哪还肯再蹈江湖是非之中?不……”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潘兄可挂念二娘的安危么?”

潘世奇道:“唉!老夫数十年来,未和江湖人物交往,数亩薄出,一片菜园,用作糊口,只有二娘和我相伴晨昏,相依为命,我怎能不挂念于她呢?”

那清冷的声音,道:“二娘一直无法解释她购药的用意,所以,蓝大侠不肯放她。”

潘世奇道:“两位刚刚看到,那药物是配给老夫进补之用,二娘生性刚烈,她心中无愧,自然是不愿低头,那是故意不讲了,唉!只怕她吃了很多苦头了。”

那清冷的声告应道:“苦头么?总是难兔要吃一点,等一会,我们回归蓝府之后,上复蓝大侠,说明内情,也许就可放二娘出来了。”

潘世奇道:“那就多谢两位了。”

片刻之后,地窑中突又一暗,想是几人都已跃上地窖而去。

江晓峰长吁一口气,正待开口,却被横着神过来的一只柔手,抓住了右碗,低声说道:

“兄弟,不要说话。”

江晓峰心中会意,立时住口不言。

等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方秀梅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大概走了。”

江晓峰道:“原来,那薛老前辈被抓入篮府中了。”

方秀梅道:“一时之间,咱们也无法救她,兄弟,你是不是觉得很闷?”

江晓峰道:“潘老前辈设计的很好,莱墙虽然倒塌下来,但尚没有不通气的感觉。”

方秀梅道:“现在你可放心了,那薛二娘没有死,咱们该吃药了。”

两人服过药物,开始运气调息。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突然听得一除沙沙之声,传人耳际。

江晓峰伸手抓起夺命金剑,凝神戒备。

方秀梅道:“兄弟,不可造次,也许是潘老前辈;”

只听潘世奇的声音,传过来,道:“两位好么?”

方秀梅已听出是潘世奇的声音,急急说道:“我们很好,老前辈无恙吧?”

潘世奇道:“他们对老夫还算客气,但他搜查的很细心,刚刚走了不久。”

谈话之间,方秀梅和江晓峰已然拨开那堆积的青菜,现出身来。

江晓峰道:“二娘的遭遇,我们都知道了,为救晚辈们……”

潘世奇摇摇头,打断江晓峰的话,接道:“事情过去了,你不用再提它了,我怕她这些年中,专注烹任和医道之学,搁下了功夫,无法忍受那蓝天义的拷打之苦,说出了两位的停身之处,幸好她忍了过去。

他虽然尽量想把自己语气放的平静,但那声音之中,仍然有些抖颤。

方秀梅道:“二娘为我等吃苦,晚辈心中很是不安,恩大不言报,这份情意,晚辈永远记在心中就是。”

潘世奇道:“照日下情形看,只要他们查不出两位确为我们夫妇相救的证据,看来是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方秀梅道:“刚才,我已听得老前辈和蓝府中人交谈的一些经过,似乎是那两人和老前辈早已相识了。”

潘世奇道:“不错,他们过去认识我,说出两人姑娘也不会陌生。”

方秀梅道:“什么人?”

潘世奇道:“黔北双恶、刁氏兄弟。”

江晓峰道:“是他们?”

潘世奇道:“怎么?江世兄也认识他们么?”

江晓峰道:“不久之前,他们还施用三绝针伤了玉燕子蓝家凤,如非在下及时相救,玉燕子尸骨早寒了。”

潘世奇道:“刁氏兄弟,作恶多端,两手血腥,蓝天义竟然把他们罗致手下,看起来,那蓝天义当真要倒行逆施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刁氏兄弟,不难对付,但蓝夭义遍寻不着两位尸体之后,定然不会甘心,八成要再派人来,因此,老夫觉得,此地已非两位安身之处了。“

方秀梅道:“晚辈也作此想,正想向老前辈告别。”

潘世奇道:“你们要到那里去?”

方秀梅道:“晚辈己觉着毒伤尽愈,天涯海角,到处可以去得了。”

潘世奇摇摇头,道:“不成,不成,二娘不会骗你们,药物没有服完,决不能现身见日,你们此刻离开,奔走天涯,也许可避开那蓝天义的搜踪铁骑,但却无法逃过毒发而亡的厄运。”

江晓峰接道:“我们也不能再留这里,拖累老前辈了。”

潘世奇道:“老夫年过花甲,雄心早消,数十年田园生活,已使我和这个世界,互不相关,生死一人事,何足挂齿?但你们既逃出了虎口,岂能再被他们追回去?你们如毒发而亡,我那老伴二娘,一番痛苦,岂不是白受了么?”

江晓峰道:“老前辈之意呢?”

潘世奇道:“老夫要你忍辱负重,好好的活下去。”

方秀梅道:“如我等没有求生之心,适才就会现身出手了。”

潘世奇道:“那很好,两位如能养好毒伤,也不枉二娘吃的一番苦了。”

方秀梅道:“老前辈似是早已经替我们想好了藏身之地。”

播世奇道:“不错,距此不远,有一座杂林,林中有一株老榆,因为年代久远,树身早空,但却仍是枝叶繁茂,老夫几番忖思,觉着那株大榆树中,很安静。”

方秀梅道:“老前辈为我等筹谋,晚辈实是感激不尽。”

潘银世奇道:“两位既是肯听老夫之言,咱们立时就要动身。”

方秀梅回顾江晓峰一眼,道:“兄弟可有意见么?”

江晓峰道:“潘老前辈爱顾盛情,咱们却多不恭,一切悉凭潘老前辈安排了。”

潘世奇道:“两位如此信赖老夫,咱们立时动身吧!”

方秀梅道:“此刻什么时光了?”

潘世奇道:“深夜三更。”

三人攀上地窖,奔向杂林。

潘世奇轻车熟路,带着两人,行人杂林深处,找着那一处千年老榆,爬上树顶。

果然,那老输主干,早已成空,潘世奇拔出身上的匕首,低声说道:“藏在老榆树身内,自然是不会太舒适,两位就委屈些时日吧!好在这杂林隐密,夜晚之时,两位不妨在林中走走,老夫给你们作一个顶盖。”

纵身跃下老榆。

方秀梅和江晓峰也拨出随身兵刃,斩削出两个客身之地。

为了方便,江晓峰住在下面一层,方秀梅却用枝干架了一座木架,用以打坐。

这时潘世奇也替两人作好了一个顶盖,低声说道:“两位保重,老夫每日送一次食用之物,如是四日以上不来,那就是老夫出了事情…“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不论情势如何?你们都要恪守诺言,不可擅自外出,甘余天,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也不待两人答话,纵身跃下大树而去。

果然,潘也奇恪守着约言,每隔两日,如约送上食用之物。

但他每日进人杂林,都是深夜之中。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过了十余日。

这夜,又该是潘世奇送来日用之物的日子,但那潘世奇竞然爽约未来。

一连六日,都未再见潘世奇送上食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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