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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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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大早饭时问,白风实在忍不住了,轻轻吁一口气,道:“爹,小枫三大没有消息了”

白梅道:“是啊!老夫也很关心他。”

成中岳道:“老爷子,吃完饭后,我去找他。”

白梅摇摇头,道:“不行,要去,也是我去,你们留在家里。”

董川道:“这等事,不敢有劳两位长者,还是我去吧。”

白梅摇摇头,道:“董川,论江湖经验,我比你们老练得太多,但我被人家追踪,竟然是一无所觉,老夫心中实在也是有些不服气。”

白凤道:“他们已经认识你了,你如是再出去,岂不是被他们瞧到了。”

白梅道:“老夫数十年来,都以本来面目行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一次,势必破例一番了。”

白凤道:“唉!爹,我好担心……”

白梅脸色一整,冷冷说道:“所有的人,都在替死去的痛惜,失踪的担心,但江湖上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着凶险的地方,人入江湖,必须学习着承受江湖上的风浪、打击,你过去,跟我走过了不少的地方,也经历了不少的风浪,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白凤道:“爹斥责的是,是不是女儿老了,变得胆小起来,”白梅道:“唉!凤儿,爹比你老多了,我心中的痛苦,更不会比你轻,我膝下无子,只有你这么个宝贝女儿,我风烛残年,失去了爱婿,丢了外孙,我心中这份沉重,岂会在你之下,我们已经失去得太多,活着在此的人,肩上都负着千斤重担,但如不能把心中那份深沉的悲痛,作化力量,这大仇只怕永无得报之日了。”

白凤点点头,道:“爹说的是。”

白梅道:“你明白就好,吃饭吧!吃过饭,我就去找小枫去。”

襄阳城中的望江楼,是首屈一指的大酒店。

上下三层楼,终日酒客满。

是中午时分,一百多副的坐头,都c经坐满了客人。

二楼上,临窗处,坐着三个女人。

万绿丛中三点红,也是望江楼上仅有的三个女客。

上百位酒客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之间,瞧上两眼。

有些酒客,几怀黄汤下肚,酒壮色胆,干盯着那张桌子瞧。目光,大都集中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

那是个全身绿衣的少女。

像雨后犹带水珠的蕉叶,偏偏又配了一张桃花般的粉红脸儿。

虽然,那绿衣姑娘偏着头,只能看到她半张脸儿。

但那已经够动人,像放在铁屑中的一堆磁铁,吸引了楼上酒客大部分的目光。

另外两个女的,都已是中年妇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同样的衣着,青绸子短衫长裤,打扮的很利落,每人身侧都放着一个长形包袱。

久走江湖的人,一眼都可以看出来,包袱中是兵刃。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绿衣少女的缘故,二楼上,所有的桌子上,都坐了客人。

白梅易了容,垂胸白髯,也变成了黑色的胡子。

一个制造很精巧的皮面具,掩去了本来的面目。

一身深灰色的长袍,完全把这位名动江湖的独行史,变成了一种新面貌。

他目光转动了一下,发觉,只有在紧邻绿衣女子的旁侧的小桌子上坐着两个人,还空了两个位置。

那是一张小小的方桌子,上面只可以坐四个人,两面已经有人了。

白梅暗里一皱眉头,行了过去,微微颔首,道:“望江楼的生意太好,兄弟来迟了一步,只好搭一张桌子了。”

那两个人,似乎是也不认识,相互望了眼,又瞧瞧白梅,却没有人接腔。

白梅暗道:“反正老夫已经坐定了,不管你们是否同意,心中念转,不再等两人答话,一抬腿,坐了下去,目光转动,盯了两人一眼。

左首一人,是个中年文士,穿着一件湖色长袍;右首一人,似是一个作生意的人,一身天青色长袍,白净面皮,头上戴着一个瓜皮小帽,看上去,大约有四十三四年纪。

两个人,对白梅挤上桌位,心中显然是有些不满,虽然没有发作出来,但神色间却有很清楚的不悦之声。

白梅心中暗笑,忖道:“两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心中大概已经不太快乐,如今再多了我一个人,更是心中不满了。

但两人竟还都忍了下去,没有发作出来。

白梅举手一招,店小二应声行了过来,低声道:“客官你吃点什么?”

那头戴瓜皮小帽的中年人,抢先接道:“贵店的生意当真好啊!”

店小二没有帮白梅找座位,就是害怕搭了别人的桌子,使得别人不满,但白梅自己找了座位叫他,他又不能不过来,只好硬着头皮,道:“还不是诸位大爷爱护小店么?”

瓜皮帽大汉冷冷说道:“我看,在下不吃了。”站起身子,转头而去。

店小二道:“客官,你叫的菜已经下锅了。”

白梅道:“不要紧,这个人叫的菜,给我就是。”

有人愿意出钱,店小二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低声道:“客官,实在是没有法子的事,小店的座位不多,价钱又克己,所以,客人太多。”

白梅道:‘’伙计,我倒有个办法,借你金口,给你的掌柜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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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道:“小的这里洗耳恭听。”

白梅道:“酒菜起价,贵的太多了,贵就不会忙不过来了。”店小二苦笑一下,道:

“客官,这法子,我们早就想到了,只可惜,有些行不通。”

白梅道:“这就没法子了,酒醉菜好,价钱又便宜,诸位就只好多忙着了。”

店小二躬身转头而去。

白梅目光却转到那湖绸长袍的中年文士身上,道:“朋友,你给我的面子不小,今个这顿酒席,我付啦。”

中年文士道:“不必,在下虽然不算有钱,但自己买顿酒饭吃,还付得起帐。”

白梅笑一笑,暗道:“今天,这楼上酒客的情绪,似乎是都不太好,难道这还有什么原因不成?”心中念转,目光却不停的四下转动。

他希望能在这里看到楚小枫,所以,摆出了和楚小枫约好的暗记。

但他失望了,楚小枫似是没有来,直到酒菜送上来,还未有人和他招呼,也未见呼应的暗记。

那中年文士叫了四个菜,一壶酒,自斟自饮。

那被气走的白净中年人,也只叫了四个菜,一壶酒。

一个小桌子摆了八盘菜,占了十之七八的地方,幸好气走了一个,如是那人没有走,白梅也叫了四个菜一壶酒的话,单是酒菜,桌子就摆下不了。

两个人叫的莱,完全不同,但却各吃各的。

中年文士一面喝酒,目光却不停向两个地方转。

一处白梅不用看他知道,正是那绿衣女子的座位。另一处,却是大座中间,一张大圆桌上。

那一桌围坐了七个人,六个人穿的一样,居上位的一个穿着一个长衫。

这情形很明显,六个身份一样,那一个人身份特殊。

那是个年轻人,头上戴着一顶文生帽,面前还放着一柄超过两尺的招扇。

丰富的江湖阅历,使白梅一眼之间,就瞧出来,那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尽管他衣服文雅,不带一点江湖气,很像一个富家公子哥儿。

中年文士突然提起了自己的酒壶,替白梅斟了一杯酒,低声道:“请教贵姓?”

白梅道:“不敢,不敢,兄弟姓梅。”

他把名借作了姓。

中年文士道:“梅花的梅,好姓啊!大名怎么称呼?”

白梅道:“名字就不太雅了,不说也罢!”

中年文士笑一笑,道:“兄弟是诚心请教啊!”

白梅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硬着头皮说出,在下单名一个皮字。”

中年文士低声说道:“梅皮,梅皮,梅花可散香,梅子可制酒,这梅皮么?可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白梅道:“说的是啊!所以,兄弟碌碌半生,一事无成。”语声一顿,道:“请教兄弟……”

中年文士道:“兄弟姓皮,刚好是你兄台的名字。”

白梅道:“巧啊!巧极啦!来,咱们干一杯。”两人对饮了一杯,白梅道:“皮兄的大名是……”

中年文士道:“皮开。”

白梅道:“皮开,史开,皮可制衣,作履,皮已开么?……”中年文士笑一笑,接道:“皮开肉必绽,梅兄酒足饭饱了,还是早些赶路的好。”

白梅道:“皮兄的意思是……”

皮开接道:“兄弟的意思是说,这地方不宜久留。”

白梅哦了一声,道:“为什么?”

皮开道:“不为什么,梅兄要是不相信兄弟的话,那就只好留下来了。”

白梅道:“在下相信,只不过,想问得更清楚一些罢了。”皮开道:“好吧!你请问。”

白梅道:这地方人数众多,咱们一不犯法,二不违禁,为什么要跑呢?”

皮开微微一笑,道:“梅兄,做作要有一个限度,光棍眼睛中不揉砂于。”

白梅笑一笑,道:“皮兄,你好像不是姓皮吧!”

皮开道:“我也不相信你梅兄真的姓梅。”

白梅道:“话不说不明,灯不点不亮,既然大家都已经说穿了,似乎是用不着再隐藏什么了,对不对么”?皮开道:“对!兄弟再请教阁下贵姓?”

白梅笑一笑,道:“梅,反正我有一个梅子,皮兄呢?”

皮开道:“真真正正的皮。”

白梅道:“皮兄,兄弟有点想不通。”

皮开道:“我说的很清楚了!”

白梅道:“皮兄,如是兄弟离开的时候,皮兄是不是也要离开?”

皮开道:“我不走……”

白梅道:“哪么兄弟舍命奉陪,我们就这里泡上了。”

皮开脸色一变,道:“梅兄,你气色不好,我看活了不过今天下午。”

白梅道:“不会,不会,我刚刚算过命,看命的先生说我,可以话过八十岁,老大今年才五十三还有三十岁好活。”

皮开道:“那个算命先生的相法只怕是不太准。”

白梅道:“哦!皮兄的看法呢?”

皮开道:“我看你最多还能活过一个时辰。”

白梅道:“当真么?”

皮开道:“你会不会运气?”

白梅道:“小的时候学过。”

皮开道:“那很好,你自己何不运气试试?”

白梅呆了一呆,暗中运气一试。

这一试,立刻脸色大变。原来,不知何时,已经身中奇毒,毒性已入内腑。

皮开道:“怎么样,我的相法如何?”

白梅道:“很准,很准,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咱们之间,无怨无仇。”

两个人的交谈,一直保持着君子之风,虽然谈的是生死大事,但却一直是低声细语,看起来,就像是老朋友叙旧一样。

皮开干了面前一杯酒,笑一笑,道:“不教而杀谓之虐,但我事先已经对你作了数番说明,你也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了,竟然是这样不开窍,那有什么法子?”

白梅哦一声,道:“我身中之毒,看来十分剧烈,但不知,我还能支持多少时间?”

皮开道:“十二个时辰,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必死无疑。”白梅也喝干了面前的酒,笑道:“太长了,十二个时辰可以作多少事,你知道么?”

皮开道:“阁下的意思是……”

白梅道:“在我没有毒发身死之前,我想先杀了你,不过,我不想在这里动手。”

皮开道:“你准备在哪里动手?”

白梅道:“最好找一个很清静的地方。”

皮开道:“梅兄,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反正你是死定了,为什么不大方一些。”

白梅道:“皮兄的算盘,打得很如意啊!只可惜,在下无法接受,这么吧!干了面前这杯酒,咱们一起离开。”

皮开低声道:“如是兄弟不愿意去呢?”

白梅身子向前一探,两个人几乎把头碰在了一起,也用极低的声音,道:“这里的人很多,万一我把你给杀了,岂不是一件很难看的事么?”

皮开道:“梅兄,我下毒的手法很奥妙,有一种毒,可以使人忽然间失去了功力。”

白梅道:“世界上真有这种毒物么?”

皮开道:“你阁下可是有些不相信么?”

白梅道:“我相信,不过,幸好我还不是中的那种毒,我的功力,也还存在。”

皮开道:“我知道,我可以立刻再加上另一种毒。”

白梅道:“就在下所知,毒毒相克,你在我身上再加一种毒,只怕两种毒物,都会失去作用。”

皮开道:“梅兄是不是想试试看呢?”

白梅道:“皮兄,阁下身上有几种毒物,不妨一起施展出来,中一种毒也是死,十种毒也是死,反正我是死定了。”

皮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想心也软了,你既然死定了,又何必一定要拖我下水呢?”

白梅道:“话是不错,不过,我希望在死去之前,拖一个垫背的。”

皮开道:“其实,你未必一定能杀得了我。”

白梅坐正厂身子,又喝了一杯酒,突然一伸手,抓住了皮开的右腕,道:“朋友,走……咱们到别的地方去再喝一壶。”

这一把快如闪电,皮开竟然闪避不及,不禁为之一呆。

皮开也跟着站了起来,道:“梅兄,这地方的酒菜不错,就在这里吃也是一样。”

白梅道:“不!一定要换个地方好,多年不见,咱们得好好的聊聊。”口中说话,五指却又加强了力道。

皮开只觉右臂麻木,全身的劲力,完全消失,只好跟着白梅行去。

白梅一面走,一面笑道:“皮兄,这几年,你毒死了不少的人吧!”

皮开腕骨剧疼如裂,但又不能大声呼疼,只好强自忍着,笑道:“好说,好说,其实也不算太多。”

白梅道:“多少个?”

皮开道:“算起来么,大约有五六十个了。”

白梅道:“五六十个,当真是穷凶极恶的刽子手。”

皮开叹息一声,道:“梅兄轻一点,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我能下毒,也会解毒,梅兄中的毒,并非是不治之症。”

白梅道:“皮兄,这要看我愿不愿意活了。……”

皮开接道:“阁下不想活了?是什么意思?”

白梅道:“皮兄,至少,你现在应该明白,咱们的优劣之势,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已经控制了你,我可以杀死你,然后,再从你身上搜出解药。”

皮开道:“就算我身上带的有解药,但你也无法分辨。”

白梅道:“碰碰运气也好,终算我还有机会,你却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这时,白梅已经带着皮开,转向后院行去。

望江楼后院是一个小型的花园,园中有一座小亭。

这时刻,花园之中很静。

白梅的五指愈收愈紧,皮开只觉腕骨欲裂,血脉不畅,顶门上汗珠儿一颗颗滚落下来。

他很想咬牙忍着,但痛苦忍受不易,终于疼得他呻吟出声。白梅的五指,反而更加收紧,拖着他行人小亭之中,笑道:“皮兄,请坐,请坐。右腕用力一带,皮开身不由己的坐在一张小木凳上。

这小亭之中,共有四张小木凳,白梅紧靠着皮开的身侧坐下,接道:“皮兄,你想怎么个死法?”

皮开道:“我不想死。”

白梅道:“这个,只怕不太容易?”

皮开用衣袖拭一下头上的汗水道:“我不死,你也可以活下去!”

白梅道:“你的意思是替我解去身中之毒?”

皮开道:“正是如此,不过,你要答应,我替你解去了毒性之后,放我离开。”

白梅摇摇头,道:“这生意谈不成。”

皮开道:“为什么?咱们一命换一命,我没有沾光,你也没有吃亏。”

白梅道:“不一样!我可以由你怀中找出所有的药物,如是你怀中有十瓶药物,五瓶毒药,五瓶解药,我就有一半生存机会。

皮开道:“是公平的算法是你只有九死一生的机会,就算我身上有一半解药,一半毒药,但解药并非通用,你可能用错药,那会使毒性提前发作。”

白梅笑一笑,道:“白某的脾气一向是软硬不吃,你只有一个机会可以活命。”

他微微松开一下五指,使得皮开的痛苦,减轻一些。

皮开道:“什么条件,快些请说?”

白梅道:“说实话,你的真实姓名,来到襄阳府中,准备干什么?为什么向一个陌生人身上下毒……”,冷然一笑,接道:“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拿出你身上解药。”

皮开皱眉头,只好伸手由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瓶,道:“这就是了。”

白梅左手一抬,点了皮开身上两处穴道,笑道:“乖乖的给我坐着,稍有异动,我就可能杀了你。”一面找开瓶塞,倒出了一粒白色的丹丸,接道:“张开嘴,吃一粒试试。”

死亡的威胁,使皮开变得言听计从,果然启开双唇,吞下了一粒丹丸。

眼看丹丸下咽喉,白梅才吞下两粒丹丸,道:“两粒够了么?”

皮开点点头。

白梅咽下丹丸,又道:“以后该如何?”

皮开道:“运气调息,行开药力。”

白梅道:“希望你拿出来的是对症之药。”

出手一指,又点了皮开的哑穴,才暗自运气调息。

果然是对症之药,白梅运气行开了药力,立时感觉到身中的奇毒消失,这才又出手一掌,拍开了皮开的哑穴,道:“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来历了,说吧。”

皮开点点头,道:“好!先从我的姓名说起,我真的姓皮,只不过,不叫开罢了。”

白梅道:“那你叫什么?”

皮开道:“皮三郎……”

白梅哦了一声,接道:“毒皮三。”

皮三郎呆了一呆,道:“你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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