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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记住亮弟的隆情高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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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礼别过，临行，中海又道：“请亮弟秉明伯父，小兄换过归籍文书，再面叩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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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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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口镇约有百十户人家，背山面水，聊算一座市镇。巡检司的小衙门在镇南，是一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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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宽敞的建筑，巡检老爷是个九品起码官，住在这儿不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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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两廊下，左悬钟右挂鼓，那是召集巡丁的信号。门内设有照壁，照壁后方是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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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门廊下分站著两名警卫，看上去相当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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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到了阶下站住，向上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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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甚么的？”一名警卫大声问，声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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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掏出文书，说：“小民龙中海，八年前流役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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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就是龙中海？”警卫抢著答，接著哈哈狂笑，又道：“算日子你也该来了，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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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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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一怔，心说：“甚么，他们像是早知我要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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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来，他提高了警觉。八年前，他清晰地记得初到这儿的光景，那位巡检和副巡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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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人不问三七二十一，见面便给了他一顿子荆条，上起铐链痛打，那滋味真不好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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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一口咬定他是凶手，要他招口供，至今想起来仍然感到毛骨悚然，更气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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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仍是那位狗官程巡检在这儿作威作福？”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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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公堂，警卫向一名倚在边案上打瞌睡的丁役叫：“龙中海前来投文，快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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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役一蹦而起，盯了中海一眼，奔入内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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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公堂，未免有点夸大，这只是小地方的小厅而已。左右两廊是两排厢房，那是兵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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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住所前面天井的左方，是安有铁栅门的囚房，是临时羁押疑犯的所在。公堂正中，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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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座长案，上面有文房四宝朱签等物，中设一张大环椅，左面的边案，是副巡检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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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首则是承办文牍人员的公座，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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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接二连三出来了几个丁勇，聊算升堂站班，接著，出来了一个不穿官服穿短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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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检大人中海见那人瞪了他一眼，然后大剌剌地在大环椅上落坐，不由心中一宽，也十分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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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这人不是八年前的程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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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巡检生得豹头环眼，腰粗肩圆，像头大牯牛，脸色黑中带红，虬须如剌□一般，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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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见肉，看去确像个武官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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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官必须磕头。长案不太高，人坐在上面可将人看清，巡检大人怪眼一翻，中海只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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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朗声道：“小民龙中海，八年前流役肃州卫。奉赦归籍，于限前来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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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上来。”巡检大人用牛吼似的嗓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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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从容起立，将文书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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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检大人站起接过文书，略一翻阅，向右首长案上一丢，说：“替他办。”说完，从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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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绕出，绕著中海转，背著手，大环眼将中海从头至脚狠狠地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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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莫明其妙，眼睛也跟著巡检大人转，毫无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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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检大人阴阳怪气地回到龙中海身前，双手又腰，大环眼圆彪彪，用打雷似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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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姓郭，到任已经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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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人，小民知道了。”中海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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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也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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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知道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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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杀人犯，刁顽恶劣之徒。你回来了，我得先警告你，少在本官的汛地惹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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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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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忍下一口怨气，说：“小民如果真是刁顽恶劣之徒，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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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郭巡检怪叫，接著，大指头几乎点在中海的鼻尖上，叫：“我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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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惹本官生气，不然，你这辈子没有多少日子可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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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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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回来已经三天，故意挨到限满才来投文，一到家，你就嚷著找凶手，是想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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