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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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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中年人说完，他老脸一沉，向中海叱道：“甚么话？你一个过路的外乡人，居然敢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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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包天，目无王法，到本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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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不等他说完，发出一阵狂笑，钢叉一起一落，“察”一声响，将地下躺著的大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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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掌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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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汉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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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一脚将大汉的脑袋踏住，向老人狂笑道：“老狗才！王法？王法叫你们欺侮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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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太爷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你们这群猪狗再放火焚村，你们逃得性命的人，可到京师敲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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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鼓向皇帝老爷告我好了。哼！”说完，拔起钢叉，对准了老家伙，作势欲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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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威风全失，被那一声叱喝惊破了胆，腿一软，向后便倒，居然不要人掺扶，连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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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爬地冲出了人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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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赶忙抢出，摇手急道：“壮士请息怒，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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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沉下脸，舌绽春雷大喝道：“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你们是否不想活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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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先要太爷杀几个人给你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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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一个花甲老人，双手乱摇，结绪巴巴地说：“壮士，有话好……好说。老朽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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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的里正愿与壮士磋商善后，赔偿壮士的一切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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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功名？”中海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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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匹健马愈来愈近，远处的山嘴前也出现了大批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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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甲老人听中海的口气不小，一口铿锵的中原话字字震耳，他可疑心是从南京派来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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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情不自禁退了两步，打一冷战，说：“老汉早年曾任职湖广赣州石门县知县，赐同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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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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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冷冷地向花甲老人打量，有点动容，看不出这小小山村，居然有赐同进士出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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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相当不易。那是苦读寒窗磨砚的士子们，梦寐以求的最光荣的出身，经过多少次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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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乡试、会试、到殿试，幸运的人方能名登金榜，方能获得进士的光荣地位。进士具有三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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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甲），第一榜只有三名，状元、榜眼、探花。第二榜称赐进士出身。第三榜称赐同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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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二三榜的人，还得经过考选、就学、留院任职、外放，好不容易才熬得一个七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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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不管官位大小，凡是三榜出身的人，其地位是值得骄做的，至少他是所谓正途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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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绝非走门路钻营买官的人可以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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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村还有比你官位更高的人么？”中海问，和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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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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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老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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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本族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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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村有一个曾在湖广道州任巡检的程进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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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甲老人一怔，接著惨然地说：“有，有，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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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出来。”中海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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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摇摇头，说：“他已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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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中海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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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退职还乡，在瑞金至汀州道上遇贼，全家老小悉数遇难，连尸骨也未能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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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房子孙已经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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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感到脑中“嗡”一声闷响，一阵寒颤通过全身，完了，这一条线索又断了。这个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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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伸出魔掌戕害他的人，手段之残忍毒辣，计算之精，几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能在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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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迢迢之外将被利用的人杀掉灭口，大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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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的驿卒、邮传司的管事、入罪的程巡检，加上藉彭小虎血案嫁祸给他的郭巡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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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线索的关系人全部遭了殃。目下，唯一的线索，只剩下彭小虎遗书上所说的疤眼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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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茫茫，何处去找疤眼真凶？虽说海宇五雄中的疤眼老三有点像，但人家如果一口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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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是他所为，怎办？怎能胡乱指人是凶手？天下间有疤眼的人不是仅疤眼老三一个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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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疤眼老三岂不便宜了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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