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簘
上官琦对他们相待之情甚是感激,暗中忖道:“自己一旦能疗好伤势之后,如何报答他们?”也不客气,取过兔肉食用起来。
此等新鲜山兔,肉味异常鲜美,上官琦一口气吃了半只,才放下手来。
袁孝对他,似是甚有好感,看他放下山兔,立时递上一枚朱果。
上官琦生平之中,未见过这等朱果,接过手来,不敢吃下。
袁孝看他拿着朱果,瞧来瞧去,不敢吃,似是甚感奇怪,走了过去启动口唇说道:“好吃,好吃。”他似是想到了自己这等词不达意之言,怕人听不明白,说完之后,又用手比划了一阵。
上官琦暗忖道:“我如不吃下这枚朱果,岂不是让人疑我多心么?”当下一口咬了下去。
只觉果汁甚甜,清凉可已其味之美,纵然明知是枚毒果,也将不自禁地吃下。他略一品尝,立时大口地吃了下去。
袁孝看他吃下了一枚朱果,立时又拿起一枚,送了过来。
那中年妇人倚壁而立,望着袁孝和上官琦相处的融洽之情,心中似甚高兴,望着两人不断微笑。
上官琦略一犹豫,又把一枚朱果吃下。
那中年妇人缓步走了过来,拉着袁孝,说道:“孝儿,你可知道前山几个金猿,为什么常和你父亲打架?”
袁孝突然双目一瞪,道:“我去把那几个金猿打死,以后就不会再和父亲打架了。”突然纵身一跃,直向室外窜去。
那中年妇人突然大声喝道:“孝儿回来!”喝声尖锐刺耳,似是用尽了全身气力。
但见人影一闪,疾奔而出的袁孝,突然又跃入室内。
那中年妇人喘息了两声道:“你要到哪里去?”
袁孝道:“我去把那几个金猿打死,免得它们再和父亲打架。”
中年妇人怒道:“我已再三告诉过你,不许帮你父亲打那金猿,难道你记不得么?”
袁孝缓缓跪下去,道:“孝儿以后不敢了。”
那中年妇人怒气渐消,扶起袁孝,回头望着上官琦道:“相公夜间还要听萧疗伤,现在该休息一下了。”也不待上官琦答话,又回过头来望着袁孝,道:“孝儿,我已经很久没出过这藤室了,背妈妈下去散散心吧!”
袁孝伏下身来,背上母亲,纵身跃出藤室。
上官琦看袁孝背着人,身手仍极矫捷,纵身出室,抓住一节树枝一荡,直向树下落去。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先天禀赋,实非常人所及,如再加以指点武功,成就实在不可限量。”
想了一阵,渐感困倦,闭目睡熟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闻萧声袅袅传入耳际,不禁心头一震,暗道:“糟啦!我音律之学本就不佳,又未从头听起,只怕更是难以听得懂了。”
赶忙凝神侧耳,静心听去。
他为了心意集中,仍然闭着双目。
但闻那萧声如怨如诉,吹得甚是凄凉。
上官琦听了一阵,忽然觉出不对,因这萧声柔弱无力,除了婉转凄凉之外,听来若断若续,发人悲恩。
睁眼望去,只见那中年妇人手握一管新做的竹萧,坐在藤床边沿,不停品吹。那半猿半人的袁孝,坐在一边,听得似甚入神。
那中年妇人见他睁开眼来忽然停下,伸手抹去脸上泪痕,道:“相公醒来了?”
上官琦道:“早已醒来多时,听得夫人萧声感人,已闭目听了多时。”
那中年妇人摇摇头,脸泛红晕,微带忸怩地一笑,道:“忘啦!已经二十年没有品过洞萧了,吹来生硬得很,相公不要见笑才好。”
上官琦道:“夫人吹得很好。”
那妇人放下手中竹萧,缓步向门口走去,口中答道:“听相公说要听萧声疗伤,勾起一时兴趣,让孝儿替我做成这支竹萧,胡乱品吹,倒是惊扰相公的好梦了。”
说完话,人已到了藤室门口,探头向外望了望,回头接道:“天色已是二更过后,想那人的萧声将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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