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簘
滚龙王道:“唐璇生平不肯作没有把握的事,因此我对他这番布置存疑甚深。唉!如若咱们全力攻阵之时,突然遇上了什么变化,岂不措手不及……”
他微微一顿,又道:“他布这阵式,虽叫八卦阵,但它变化方位,却又不全合八卦之理……”目光突然凝注到那马车之上,接道:“唐璇这人不但机诈百出,叫人无法预测,而且他还擅自筑造各种机关,利用那强力机簧的弹震作用,安装甚多歹毒细小的暗器,实叫人防不胜防。他那马车之上,可能早已机关重重。设如不信,不妨派人一试。”
那英挺少年洪涛道:“王爷既如此说,那自然是错不了。”
滚龙王道:“因此,咱们全力抢攻,倒不如暂时坐以观变。‘血河大阵’的形态早已布成,纵有强敌来犯,亦可阻挡一阵,何况我已命人收集干柴,必要时放起一把火,烧光这数十丈方圆的一草一木。”
洪涛不再言语,默然退到了滚龙王的身后。
这时,那四队劲装大汉,己然和八卦阵势相触,四个方向,一齐猛攻。
八英突然迅快地转动了阵式,以阵势变化和侧面攻击的方法,连伤了各队前面的两人,才算把阵角稳了下来。
原来,滚龙王属下结成的攻阵之队,极是奇怪,每队二三十人,长矛大刀,集中前面拒敌,两侧布以刀、剑之类的兵刃相护,长矛大刀,交织成一个枪林,硬向上面冲击。
幸得唐璇早已料到了滚龙王可能要驱使属下结队硬闯,这打法伤亡甚大,但却不失一个破坏各种奇奥阵势变化之法,以优势的人力和毫不吝惜的伤亡,排成大队,硬行包围上来,生生要把奇阵的变化堵死,不论何等奇变,也是无法施展了。但此等攻势,只能用于正面对敌,凭藉兵刃和强大的人力,结连在一起,硬行向前冲击,可是八英的侧袭变化,使滚龙王这连环方阵攻势效用全失,几番硬冲之下,连伤了数十余人。
欧阳统、铁木大师、周大志等都移到了八英身后,准备随时出手相助。
袅袅的箫声忽然高拔,响彻在莽原上。
凶残的滚龙王,似是被那箫音扰闹得心神不定,忽然转过身子慢步而去,隐失草丛之中。
那结成方阵的大汉似乎是亦受了强烈的感染,个个人的脸上泛现出一片茫然之色,停手不攻,凝神听箫。
马车中传出来唐璇的声音,道:“滚龙王这些属下大都是被药物控制着心神,此刻心神不定,分明那控制他们神智的药物效用忽失。
如能及时使他们清醒过来,这些人的力量或可收为我用……”
他这番话,说得声音甚高,似是有意让场中的群豪全都听到。
只见那环围在八卦阵外四周的大汉,一个个地垂下手中兵刃,缓缓坐下了身子。
一人如此,群起效仿。不大工夫,四面八方敌人,全都坐了下去。
欧阳统急急退到那马车旁侧,说道:“先生可有使这班人恢复神智的办法么?”
唐璇道:“纵有药物可能使他们神智尽复,但也无法让他们服用下去。”
所有攻势全都停了下来,莽原上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只有那袅袅的箫声,划破了四周的沉寂。
突然间,传过来一阵号角,混人那袅袅的箫声之中。
箫声吹出了无限平和,号角却带来一片杀机。
那些排坐在八卦阵外的劲装大汉,听到那凄厉的号角声之后,有不少缓缓地挣扎起来。
显然,上官琦的箫声使他们丧失了战志,那凄厉的号角声却又激起了他们的拼命之心。
在两种声音冲突之下,那八卦阵外的百名劲装大汉,神情也随着变化:忽为箫音感染,垂下了手中兵刃,毫无战志;忽为那号角所激,现出一片杀机。
上官琦忽然挺身而起,来回行走不停。
在这两种声音的冲突之下,很多人都在随着这声音转变。箫音、号角声,也由互争长短的较量中进入搏击之局。
只见上官琦的脚步由轻快渐变重沉,头上也出现了涔涔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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