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簘
上官琦又将所领会的武学,闪电般地在脑际默思了一遍,心中却依然记着连雪娇临行叮嘱之言,心中暗暗忖道:“看她说话时的神情,不像有欺骗于我之意;况且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关系至大。目前我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妨就将她相托之言,相机转达于穷家帮。”
他经过一阵思虑,主意已定,伸手牵起袁孝的手,笑道:“兄弟,咱们走吧!”
袁孝眨了眨眼睛,道:“大哥,我们到哪里去?”
上官琦心中一怔,暗道:“是呀,到哪里去找穷家帮帮主呢?”
他被问得微微一愣,举目棘草丛丛,苍莽原野,一望无际,一时间,真有不知何去何从之感。
袁孝忽然一拖上官琦衣袖,道:“大哥,有人来啦!”
上官琦知他耳目敏锐,一拖袁孝,隐入草石丛中。
不大工夫,南边走过来两个人影。
二人在草丛向外偷眼一看,只见两人并肩而行。左边一人身躯细细长长,瘦骨鳞峋,头上挽了拳大的发窖,穿着一件古铜长袍,腰束一条大红布带,右手拿了一根蛇头杖,一张病色沉重的长脸上,嵌着一对深陷的鹰目,一身阴森鬼气。
右边一人,年约六十开外,光头无须,矮矮胖胖,面色红润,穿了一件大红长袍,背上斜背着一对日月双轮。
袁孝一看二人这副怪相,瞄牙一笑,道:“这两个人很好玩……”
上官琦要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幸好这两个人,似是全力赶路,步履快迅,眨眼间,已疾向北面走去。
二人在草中等候了片刻,正想出来,只听东南方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之声。抬眼一看,只见八个身着素白僧衣的和尚,前三后五,拱护着一个身躯高大、身披红色袈裟、肩负禅杖的老和尚,也向北方行去。
在这一片平漠荒野之上,突然之间出现了两个相貌奇特之人,与八个和尚,同时向北而去,事情自非寻常,只看得上官琦大为疑惑。
过了一盏茶工夫,二人才走出草丛。
上官琦不禁油生好奇之心,拉着袁孝,也缓缓向北方紧跟而去。
走了还不到三里路,突然一阵碎乱的疾奔的马蹄之声,由西边动地而来。
二人机警地翻身向草石丛中一滚,隐起身形,伏在地上朝外一望。
但见尘土滚滚,一匹黄马已扬尘奔到。马上那中年黑色劲装大汉,满头汗珠,手中马鞭,不停地鞭策着马臀,一脸惊恐焦急之色。
那匹黄马,似是跑了大多的路程,口中白沫往下直淌,身上汗水已尽湿毫毛。
袁孝久居野山,对禽兽习性,懂得甚多,他一看这马,立时悄声对上官琦道:“大哥,这马要死啦!”
说话之间,那马已奔驰过去五七丈开外。他话还未完,但听一声哀嘶,接着一声仆地大震。
袁孝一皱眉,黯然说道:“死啦!”
一言未毕,草飞尘扬,四匹快马,马上一律是黑色劲装大汉,已如飞驰过。
二人在草隙之中,运足目力向前望去。
果见那匹黄马,已翻仰地上,力尽而死。那马上黑衣大汉,正待向草丛中逃逸,一见后面四骑追至,反而仰天一声壮啸,翻腕拔出长剑,卓然而立,蓄势待敌。
那大汉方立定身形,后面四骑已到。只听当先马上的大汉冷笑一声,喝道:“还不放下兵刃,跟咱们回去,难道还要咱们动手么?”
那大汉横剑说道:“四位不要逼人太甚……”
另一个马上大汉冷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先马上的大汉喝道:“你如再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可别怨我们不念旧日的交情了。”
那横剑大汉,似是知道多说无用,一抡剑,跃身向当先的大汉刺去。
那大汉一声呼啸,长鞭一翻,正击中那人长剑。
呼啸声中,四马交纵,互穿而过,各向那大汉击出一股凌厉的掌风。但听一声惨叫,那大汉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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