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簘
忖思之间,忽听那青袍人“啊”了一声,直向上官琦走去。
连雪娇忽觉心头一凉,不自觉地把目光投注到那青袍人的身上。
她心中很明白,这青袍人甚可能一举手间,结果了上官琦的性命。他杀人就像踏死一个蚂蚁一般,事先毫无警兆。
没有人能从他神情间,看出他是否已动了杀机。他那张死板的面孔,忿怒和欢乐,都是一般样子。
上官琦神智虽已为那迷药控制,但他五官并未失去作用,两道目光,也盯注在那青袍人的身上。
连雪娇心中开始了剧烈的冲突。她既不敢反抗青袍人的神威,但又不愿上官琦白白地送命在青袍人的手下。
她忽然发觉了一件事,那面色枯黄、猿臂蜂腰的少年,已在她心目中,占了极重要的地位,平时并不觉得,但当面临着凶险死亡时,忽然给了她极深的痛苦。
她只要一举手,立时可使上官琦挺身而起,和那青袍人展开一场搏斗。
她生平之中,从未真正关切过别人,想不到关切竟然给本身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只见那青袍人缓缓举起了右手,缓缓地放在上官琦背脊之上,冷冷地说道:“你可识得我么?”
这时,只要他一一吐掌心中含蓄的内力,立时可把上官琦震毙在掌下。
上官琦摇摇头,茫然一笑。
青袍人霍然回过头来,望了连雪娇一眼,问道:“他服用的迷神药物很重么?”
连雪娇急急收敛起脸上焦虑之情,说道:“此人武功极高,驾驭不易。女儿不敢掉以轻心,是以让他服下了极重的药物。”
青袍人微微一裂嘴巴,道:“你让他出手和我试上几招,看看他武功如何?”
连雪娇何等机警,一听那青袍人言,立时了然了他用意,心中暗暗地忖道:“义父自见此人之后,心中即生疑虑。他面上涂有易容药物,一时间却又无法认得出来,他要借动手的机会,从他武功路子中,证明他的猜想。以义父目光的锐利,这人定然和义父见过了。”
她已回忆起在闵府发丧那日吊客中,有一个人猿模样的人物,以及关外神鞭杜天鹗,这一点记忆,启发了她的回忆:有一个英俊的少年,和他们坐在一起。
她只顾回想心中之事,忘记了答覆那青袍人的间话。
只听那青袍人冷冷说道:“你可是怕我伤了他么?”
连雪娇打了一个冷颤,道:“女儿怎敢让属下和父王过招?”
青袍人道:“不妨事,我要试试他的武功。也好从武功路数之中,证明一个猜想。”
连雪娇心中暗暗叫苦,她明知义父武功过人,出手毒辣,凡是和他动过手的人,非死即伤,从无全身而退。上官琦的武功,虽极高强,但决难是义父敌手。
心中明知下令要上官琦和那青袍人动手,无疑送羊入虎口,但又不敢违背那青袍人的令谕,故作镇静,微微一笑,道:“此人武功,在女儿属下之中,最是高强,实是个可用之材,尚望父王手下留情。”
青袍人道:“我知道,你让他快出手吧!”
连雪娇双目注定在上官琦的脸上,右手忽然一抬。
上官琦应手而起,一跃下榻,踊身直向那青袍人扑了过去,举手一掌“金豹露爪”,当胸劈去。
这一招甚是平凡,但出手劲道十足,威势极猛。
青袍人双肩微一晃动,人已由复室门口退入大厅。
上官琦一击未中,招数随变,双手护胸,疾追而出。
青袍人低声赞道:“轻功不错。”不待上官琦身子站稳,兜头一掌,直劈过去。
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随着他挥动的掌势,直撞过来。
连雪娇目睹青袍人劈出了如此强大的掌力,心中暗生寒意,忖道:“只怕他难以接下这一记掌力。”
哪知事情变化,完全出了她意料之外.上官琦竟然双掌齐翻“迎云捧日”,硬接下那青袍人凌厉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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