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簘
素衣少女咯咯大笑:“你们快些站好方位,我言及正题了。”
群豪任她出言讥笑,也无人反唇相讥。但却不知不觉中加快了动作,霎时间全都静站不动,大厅中听不到一点声息。
那素衣少女似在筹思措词,沉吟了良久,说道:“家父之死,不过是一个诱敌之计,想请诸位长途跋涉赶来送死……”
短短两三句话,立时引起大厅中群豪的骚动。只听冷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地响荡在大厅之中。
那素衣少女提高了声音接道:“凡是在‘记死簿’上签下名字之人,由今夜子时算起,最多还能活上十日,少则只有三天时光。不论武功高到何等境界,防备何等森严,都难逃得过十日大限之期。但各位都自愿送死,怪我不得……”
铁木大师冷冷接道:“这个我们已听过甚多次了,姑娘大可不必再说下去,还是早些谈及正文要紧。”
黝黑的大厅中,无法看清那素衣少女的脸色如何,但却听到她清脆的冷笑之声,响彻在耳际,道:“大和尚苦苦追问家父死因,而且迫不及待,可是存了要找出凶手之心么?”
此言无疑道破了闵老英雄之死,并非死于重病意外。厅中群豪虽然事先已动了相疑之心.但仍然不自禁起了一阵骚动,叹息之声,彼起此落。
铁木大师低沉的声音,重又响起道:“闵老英雄死于谋算之中,已在他那致敝寺方丈的残篇未完的绝命书中,隐隐透出。老衲不解之处,是什么人伤害了这位善良的老人,而且又单单把他一人置于死地?那人可算得甚有气度的人物,只找闵老英雄一人报复,不肯株连无辜。”
那素衣少女道:“哼!老禅师言外之意,可是相疑到晚辈是凶手么?”
铁木突然高宣了一声佛号道:“老衲怎敢作此等逆天背伦之想?但令尊死因离奇,而且诸般形迹、巧合,不得不叫老衲疑心。”
那素衣少女道:“你疑心又怎么样?”
铁木大师乃有道高僧,略一沉忖,心情立时平静下来,又恢复了那低沉的声音,道:“老衲等甘愿在’记死簿’上签下名字,旨在听姑娘相告令尊死因。事情真假未清之前,老衲不愿妄加推断,姑娘既有承诺在先,老衲等这里洗耳恭听了。”
那素衣少女似是有意挑逗起铁木大师怒火,冷冷地接了一句道:“你不洗耳恭听,还有什么办法可用呢?”
铁木大师默然不言。
黑暗中看不清两人的神色,大厅突然沉寂下来。
足足过有一盏热茶工夫,听不到一点声息。
突然间,遥遥地传来了一声铜锣之声,燎绕在群豪耳际。
这声音既不尖锐,也不刺耳,但却人耳惊心,使人生出一种惊怖之感。
紧接锣声三响,震破了静夜的沉寂,袅袅细乐,紧随锣声之后传来。
关三胜轻轻咦了一声,道:“这什么声音,我过去好像听过。”
那素衣少女突然接了一句道:“催命锣声。”
关三胜怒道:“不管它催命锣、断魂鼓,闵姑娘快请述说令尊死亡经过,再要拖延时刻……”他忽然感到,此非自己一人之事,倏而住口。
素衣少女道:“我拖延不说,你又能怎样?”
关三胜怒道:“难道老夫就不能出手教训你一次吗?”
素衣少女咯咯笑道:“那就不妨试试吧!”
关三胜大喝一声,一掌劈了过去。
他功力深厚,劈出掌势十分强猛,一股啸风劲道,直涌过来。
只见那素衣少女右手一扬,黝黑的大厅中突然闪起了一道寒芒。
紧随那闪动的寒芒之后,响起了一声冷笑,一股潜力急急涌出,硬接了关三胜一击掌风。
失三胜但觉反震之力,强劲绝伦,心头一震,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铁木大师急急说道:“关兄、闵姑娘,快请住手!”
那素衣少女也未再挥动手中的短剑,两人硬挤了一掌之后,全都停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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