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剑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在下满腔仇恨之火,姑娘如再不走,也许在下会突然改变心意了。”
君中凤凄凉一笑,道:“家父年纪老迈,气血渐衰,已然超越了练武的年龄,纵然能再活一段岁月,也是永无找你李公子报仇的机会。”缓缓屈膝而跪,继续说道:“贱妾代年迈的老父,已残的长兄求命,望公于剑下慈悲,放他一条生路,父债女还,贿妾愿在公子剑下碎尸一死,或终身为奴为婢,偿付家父昔年一念之错铸下的大憾、大恨。”
君天奉厉声说道:“小丫头,还不快些逃命,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这要求太过份了。”
君中风黯然一叹,道:“贱妾愿代家父一死。”
白衣人看她双额泪滚,有如带雨梨花,冷肃的脸上,缓缓绽开了一缕慈和之容,但却如闪光一现,一瞬间,又恢复了那冷肃的面容,道:“你父乃主凶之一,岂可饶恕。”
君中凤悲苦的脸上,陡然间涌现出一片怒意,伸手捡起地上短剑。
君天奉陡然大喝一声,道:“凤儿,你如还认我是你爹爹,那就快些逃命去吧!”
喝声中金环递去,抢在君中凤身前,攻向那白衣人。
他心知这白衣人剑招的恶毒,以君中凤的武功,难以接下两剑,是以抢先出手。
白衣人长剑疾起,一阵叮叮咚咚金铁交鸣之声,君天奉手中金环,全被震荡开去。反手还击,唰唰两剑,横削过去。
但闻得一声闷哼,君天奉手中双环,齐齐跌落地上。
原来,白衣人攻出的两剑,分刺中君天奉双腕脉穴,斩断了腕上两条主筋,双手残废,金环落地。
君天奉剧疼攻心,两腿间鲜血泉涌,但他却强自忍住,未呻吟出声。
白衣人冷冷道:“君天奉,你还有什么本领未施展么?”
君天奉心知已无半分侥幸可言,强忍伤疼、悲苦,说道:“大丈夫一言如山,你说过要放走小女,想来不是戏言了。”
君中凤哭道:“女儿纵然逃得性命,也难报父母大仇,逃走何用。”
君天奉怒道:“那总比君家满门死光了好些。”
白衣人冷肃的目光,投注君夫人的身上,道:“夫人可以出手了。”
君夫人黯然说道:“贱妾自知非敌,但也不甘坐以待毙。”右手一扬,一串寒芒,疾射而出。
白衣人长剑抡动,寒光绕体,一阵叮叮咚咚之声,四枚白虎钉,尽为击落。
就在那白衣人击落君夫人四枚白虎钉的同时,君夫人左手中一把匕首已然刺入前胸。
她手握匕首把柄,望着导中凤,缓缓说道:“凤儿,听你爹爹的话,快些逃命去吧!”目光转到君天奉的脸上,接道:“贱妾先走一步了。”拔出匕首,一股鲜血,喷了出来,身躯蓬然倒了下去。
君天奉目睹君中凤,高声喝道:“凤儿听到你母亲的遗言了么?还不快走,等待何时,为父的不能再管你了。”一躬身躯,直向墙壁之上撞去。
但闻蓬的一声,脑浆迸出,撞墙碎头而死。
君中凤眼看着惨局连绵,顷刻间父母双亡,长兄伤重卧地不起,是否能活,很难预料,一个欢乐融融的家庭,转眼间家破人亡。
她呆呆地望着那白衣人,说不出心中是傅是恨,震悼过度,反使她有些茫然无措。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我答应过放你,你可以走了。”大步行向君中平的身前,举起手中长剑。
君中风如梦初醒,尖声叫道:“不要再伤我哥哥。”
白衣人头也不回,冷然应道:“我没有答应放他,杀他之后,在下也该离开此地了。”
君中子伤势奇重,早已无反抗之能,只有闭目等死。
突闻得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够了,难道连一个残废的人,也不肯留下么?”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字字如利箭一般,射入了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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