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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确实消息,青面兽天一亮便带了三名随从,等城门一开便向北上路。他准备到新蔡之后,昼夜兼程赴汝宁,料定女婿纪少堡主,可能投奔汝宁亲友避祸了。
离城十余里,红日东升。
远远地,宽阔的官道上空荡荡,北行的客商尚未跟来,南下的各乡小贩早已进城,因此路上行人绝迹。
前面官道折向处,出现了一个衣裙飘飘的身影,踉跄南奔,像个疯婆子。
后面半里地,一个青衣佩剑的蒙面人,正急步追赶。
领先的青面兽一怔,挥鞭道:“前面的两男女来路不明,准备插手。”
一名随从下马道:“大爷,咱们不能管闲事了,后面有一人一骑,像是跟踪咱们的人,得扔脱他。”
“先不必理睬跟踪的人,咱们管闲事,用意就是要看看后面跟踪的人是何来路。”青面兽老练地说。
白裳疯妇到了,脸色苍白,清秀的脸蛋血色全无,呼吸紧促,口角白沫,无神的双目半闭,吃力地举步奔跑。
一脚高一脚底,随时可能倒下。
青面兽率众下马,四个人一字排开,叫道:“快接住这位姑娘!”
一名随从迎上,叫道:“姑娘止步,你有困难……”
白衣姑娘那一身白衣裙,已脏得成了泥土色,污迹斑斑,极为狼狈,失神地向前冲,闻声不止步。
白衣姑娘背后隐着一把匕首向前一指,虚脱地道:“我要到光……光州……”
随从闪身让过匕首,擒住了她。
“我好……恨……”白衣姑娘叫,昏厥在随从怀中。
半里外追来的蒙面人,没看清挡路的四人面貌,一面飞奔一面大叫道:“天马行空,八方风雨。不许管纪家堡的闲事。”
青面兽冷哼一声,迎上大吼道:“畜生!你做的好事!”
蒙面人大骇,倏然止步。
“还不过来?”青面兽大吼。
蒙面人略一迟疑,但仍然举步接近。
青面兽叉腰屹立,须发无风自摇,等对方走近,方大吼道:“还不摘下你脸上的遮羞巾,既然要掩去本来面目,为何又叫出切口亮万,你简直无耻!”
蒙面人终于走近,扯下蒙面巾,赫然是纪少堡主,讪讪地上前行礼道:“岳父万安,小婿先前不知是您老人家……”
“哼!畜生!你连父母都可以不要,还认得我这岳父?”
“岳父请息怒,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畜生,你掳劫了费姑娘,柏青山已杀到纪家堡,两次火焚庄院,堡中高手死伤过半,目下群雄围困纪家堡,内无可斗之人,外无援兵,眼看将烟消火灭,全堡涂炭,你却在此地追逐女人。你还算是人吗?”
“岳父,小婿不知……”
“你不知?上起陈州,下至湖广,江湖上谣言满天飞,连一个江湖小混混也知道这件事,你却说不知?你……气死我也……”
纪少堡主大骇,做梦也没料到纪家堡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他确是不知,离开秦丘槁木老人的住处仅两天一夜,他并未与外人接触。
冤家路窄,不久前在前面的十里亭,追上了星夜亡命南奔的心兰姑娘,为了怕被认出他的身份,因此蒙面追逐心兰,怎知纪家堡的变故?
“小婿确是不知。”他惶然地说。
“你躲到何处去了?”
“秦丘,在槁木老人欧阳前辈处小住。”
“畜生,你倒是躲得够偏僻。费姑娘呢?”
“这……”
“柏青山追索费姑娘,就等你回去。很可能已经晚了,令尊可能已经横尸八尺流血五步,天啊!你这畜孽,跟我走,也许赶得上。”
纪少堡主心胆俱寒,怎敢回去?
他不安地道:“岳父,那女人……就是费心兰。”
费心兰倒在随从怀中,气息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