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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涌起了贪婪的神色,盯着费心兰的背影不住狞笑,脸上杀机怒涌。
远处,云中鹰王发出一声长啸。
右面山峰顶端,两头金鹰像流星般向寨上空俯冲,丢下了两只包裹。
琴声仍急,但寨内杀声渐稀。
两声轰然大震,寨内硝烟上升。
远处爬在山崖上向寨中监视的群雄,发出了震天的欢呼,有人大叫道:“没有人救火,咱们快攻进去。”
琴声徐止,关中群雄像潮水般向寨门冲,飞爪扔上了墙头,人如猿猴般向上揉升。
墙头尸横遍地,尚有几个昏昏沉沉的人,发狂似的胡乱挥刀,向四面八方乱砍。
寨门被打开了,群雄一涌而入。
西玄炼气士的右掌,按在费心兰的背心上,喜悦地催促道:“快!我们入寨,你登上墙头,等他们双方死得差不多了,再奏一曲让他们死光,妙极了,黑白道的高手一网打尽岂不快哉呢?走!”
费心兰终于完全看透老道的恶毒心意了,但她并不为黑白道双方的人担心,她已万念俱灰,这些人的生死与她无关。
她整衣而起,入寨登上寨门楼。
寨中的形势,并不如老道所想的如意。寨中的房屋大部分是利用岩石建造,坚固无比,窗窄门厚,闭上了门窗,琴音传入的威力大灭。关中群雄逐屋苦斗,双方皆在屋内作生死存亡的惨烈狠拼,杀声震天,地动山摇。
老道仍然贴在费心兰身后,急急地叫:“快奏琴,把他们一网打尽,杀光他们。”
费心兰冷笑一声,摇头道:“不可能的,人在屋内杀搏,里面密室甚多,琴音传入困难,如不能等到恶斗结束胜负已判,必定枉费心机,你将前功尽弃,寨内必定有未死的高手在等着你。”
老道哼了一声,说:“好吧,我们等好了。”
“等他们都死光了,你当然也要杀我灭口了。”
“贫道保证绝不伤你一毫一发。”老道拍着胸膛保证,但眼神中却泛出阴险的笑意。
“你的保证比镜花水月还要靠不住。”
“你也只好相信贫道的保证了。”
当珠姐两侍女逃离灵霄阁时,她们发觉柏青山确是死了。但柏青山其实未死,而是受到药物的煎迫,暂时停止了片刻呼吸而已,两侍女不察,恐惧地乘乱逃生,怕被魔女处死。
当他开始清醒恢复神智时,只感到浑身火热,十二经脉中像有异物在蛇行蚁走,脑疼如被斧劈,只痛得他失声大叫。
原来他是痛醒的,他在受煎熬。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只穿了一条血污触目的长裤,浑身血污,床褥上血迹斑斑。
十二处针口已经不再流血,他熬过了生死关头。
他想挺身而起,但头晕目眩,浑身脱力。
耳中,听到外面传来呐喊声。
“我得走。”他想。
房中不见有人,他看到了从窗口透入的朦胧日光,本能地想:“已经是未牌时分了,我定然已昏厥了将近一个时辰,我并未死。”
午牌已过,他可以运功了。房中无人,正是他脱身的好机会。可是彻骨奇痛征服了他,胸中如被斧劈的痛楚令他无法忍受,连思路也无法集中,眼前朦胧。
他刚挺起上身,却又一声呻吟,重重地又倒下了,天旋地转浑身骨肉欲散,痛苦的浪潮淹没了他。
“我的病又发了。”他绝望地想。
他听到了房门开启声,有人入房。
朦胧中,他看到了无数个旋动的人影,而无法将视力集中,只要稍为试行集中视力,便感到晕眩感到剧,恶心欲呕。
他其实只看到两个人,其他都是幻影。
进来的是无盐魔女与程玉环。魔女的衣衫有焦痕,相当狼狈,进得房来,将七星剑解下,恨恨地说:“火灵官这厮虽已粉身碎骨,但此恨难消,等杀尽这些狗东西,立即带人重入关中,把葛家一门老少杀他个鸡犬不留,方消心头之恨,分厘之差,险些被他用自杀的火器所伤,要不是我先用断魂毒雾先下手为强,便中了他的诡计了。玉环姐,小珠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