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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拍拍她的香肩,柔声道:“心兰,你……你得顾全大局……”
“什么大局?”
“贼人志在相图,两面下手明攻暗击双管齐下,用意不但是志在必得,而且也在探测我们的实力,他们必定倾巢而至,我们如果不利用机会显示出实力,一举将他们击溃,日后将永无宁日,他们将像是附骨之蛆,冤魂不散驱之不去死缠不休。心兰,我不能永远在此与你们厮守,不能日防夜防永无了期……”
“青山哥……”
“心兰,不要多说了,该好好准备了,不要替我担心,我却担心你这里哪!”
她依偎着他坐下,不胜酸楚地问:“青山哥,能告诉我你不愿让我知道的事吗?”
“我能说些什么呢?”他幽幽地问,像在问他自己。
“那天了了庵前所发生的事,你接了紫云庄主一记阴风掌……”
他突然收敛了淡淡的哀愁,挺挺胸膛豪情骏发地说:“那天我接了紫云庄主阴风客的全力一击,他用上了毕生心血聚积的神功内劲,我也不得不以十余载修为的精力反击,以致出现脱力的现象,潜山紫云山庄名列四庄之首,阴风客威镇江湖,盛名岂能幸致?他的真才实学自非等闲,我之所以能击败他,并非修为比他精纯深厚,而是我年轻占了便宜而已。”
“青山哥,你……你言不由衷……”
“呵呵!你就会多心。”他大笑着说。
内堂中出来了小琴,捧着琴盒笑道:“表少爷,我家小姐兰心蕙质,心细如发,有事怎瞒得住小姐呢?”
他大笑而起,笑骂道:“小琴,你也会作怪,真是个精灵刁钻的小妖怪,小心我……我该准备了,也许得先一步去看看虚实。”
小剑佩剑出堂,将他的辟邪剑奉上,笑道:“这把剑叫辟邪,愿公子佩此剑百邪回避,为人间伸正义,为所爱的人……”
“呵呵!你们三张嘴,我甘拜下风。”
心兰粉脸酡红,说:“小剑,你跟柏大哥去一趟。”
“小姐,遵命。”小剑欣然地说。
“心兰,你这里……”
“青山哥,那么,我跟你去。”
柏青山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好吧,我先替你安排安排,把大姐安顿好,以免我担心。”
临行,他叮咛道:“大姐与小珂藏身在地窟中,谅无大碍,大厅四面皆可接近,不宜扼守,心兰,你可以登上妆楼,居高临下以琴音制敌,任何人也休想接近至百步内,十分安全,在我未曾返回前,切不可下楼,知道吗?”
“青山哥,我会小心的。”
“大姐以德报怨,仅将江怀忠驱出心园了事,这无耻匹夫脸呈忠厚,心怀奸诈,眼神不正,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为逞私欲,他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出来的,他可能认为大姐对他尚有些小温情,很可能厚颜无耻地前来哀求大姐收容他……”
“哼!他敢来?”
“他为何不敢来?当然他知道你冲大姐分上,不会要他的命,好汉怕赖汉,他跪在地上向你哀求,你能打他个半死吗?因此,须防他前来胡缠,你千万不可心软,这种人已无可救药了,心一软他便得其所哉啦!”
他在附近巡视一周,方带了小剑走了。
心园寂静如弃屋,长工与下人皆被遣走免被波及,近来天气晴朗,晚春的寒意已消,偏西的阳光晒在人身上,令人感到有点懒洋洋地。
江怀忠浑身污泥,胸前血迹斑斑,衣襟破裂,裤管裂开处,现出一条血迹触目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心园。
推开院门踏上花径,他哀叫一声,突然摔倒在地,似已昏厥。
妆楼在第三进,比大厅要高,且位于东院稍后处,隔着珠帘,仍可看清园四周的动静,而下面却看不清楼上的景物。
窗户大开,心兰端坐于珠帘后,书案上搁已调好音的雷琴,香猊炉中升起一缕袅袅清香,她在凝神候敌,后窗下,小琴一身劲装,佩剑挂囊,监视着后园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