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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好赶,山势眼看将尽,向南一折,却又看到群峰插天,绵绵无尽。
“歇歇腿。”公孙云长盯着那些插天奇峰懊丧地说,在一株大树下的短草中坐下歇息。
高嫣兰躲到树背面坐下,只感到悲从中来,珠泪潸然,但她忍住不发悲声。
“出去之后。”公孙云长咬牙切齿:“第一件该办的事,便是带人到回雁峰,杀绝庄小狗全家满门。”
“你在做梦。”高嫣兰说:“江湖朋友没有人会听你的了。南衡将保护庄家,没有人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你等着瞧好了。”
“我还在等你死呢。”
“哈哈!你真的这么绝情?”
“你对我的情义,已经刻骨铭心了。”
“我还真打算娶你呢!哈哈!”
“我也打算嫁给你。”
“真的!你不怕?”
“我不怕你。嫁给你之后,我一定有机会要你威麟堡烟消火灭,化为血海屠场,把你公孙家葬送掉,杀个鸡犬不留。”
“哈哈!你有这么狠?”
“不错。”
“所以,我不会娶你。”公孙云长站起,注视着流向丛山深处的溪流:“下游一定有河,河一定可以流入大江。要是溪再深些宽些,就可以找枯树制木筏沿溪下放。快快,沿溪走。”
绕过两座山脚,溪流与一条小河会合。
“妙极了,果然有一条河。”公孙云长兴奋地大叫:“快,找枯木,做木筏,真是谢谢苍天。”
这条河,正是称为巫溪的大宁河,流至巫山县城东面,入大江。假使能用枯木作筏下放,便可以到达县城平安大吉了。
有剑砍木砍山藤,制木筏轻而易举。
溪口附近就有不少干了的倒木,难怪他高兴得跳起来。
正在收集枯木,高嫣兰突然丢掉肩上的树杆,惊叫一声,一头钻入草丛中再也不出来。
“咦!你怎么啦?”被惊动的公孙云长在不远处大声喝问。
“有……有人,对……对岸……”高嫣兰躲在草丛中叫着:“求求你,把衣衫给我,把……”
“有人?”公孙云长向对岸瞧。
果然有人,两个穿水怪套的人,并肩站在溪岸上,目光灼灼地盯视着他,目光极不友善,眼神锐利、怨毒。
“是侯老伯和侯姑娘吗?”他喜极大叫:“妙极了,两位请过来相见。小侄公孙云长,正愁水性不佳……”
“老夫知道你是公孙小狗。”五湖钓叟咬牙说:“狗东西你!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你陷害老夫的事,老夫都查清了,你好毒的阴谋,你还有脸叫我?”
“你……”
“你们的人呢?快死光了是不是?”
“侯老伯……”
“闭上你的狗嘴!老夫知道你们的人一定会死光的,因此我父女在各处潜伏等候走狗,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绝不留情。你,老夫知道你厉害,准备在水中等你,你最好赶快做木筏。”
“请听我说好不好?人生百岁,如驹过隙;老伯活得那么苦,何苦来哉?因此小侄特地想……”
“你混帐!老夫活得苦,那是老夫的事。老夫活得何等安逸,比替走狗杀人放火强一万倍,你……”
“你是狗咬吕洞宾……”
“老夫必定杀你,你给我等着就是。”
父女俩身形疾闪,退入林中形影俱消。
“准备走!”公孙云长向躲在草中的高嫣兰叫,将衣衫和胸围子丢过。
“不做木筏了吗?”高嫣兰一面穿衣一面问。
“做木筏?那老狗父女俩,水性号称天下第一,要送命我也不送在水里,走!”
两人向东飞奔,奔入丛山峻岭。
五湖钓叟父女的身旁,站着。怡平和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