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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大的食厅中,筵开八桌。
这场宴会从天黑开始,二更正盛宴尚未结束,主客双方一面喝酒,一面畅谈江湖大局,谈话的时候比吃喝的时间还多。
其实,谈来谈去,公孙堡主始终盯紧主题不放,主要仍是劝高谷主合作,而高谷主却始终不肯联手。
万花山庄的子弟如果出山,合作的对象是常北岳而非公孙堡主。双方分析利害,唇枪舌剑各逞口舌之能。
石室在东庄的崖根下,倚崖壁而筑,与最近的房舍相距不足百步,呼应十分方便。除了石室内每天派两名看守之外,外面则由另一批人担任室外的警戒。
如果室中没有人囚禁,内外警戒都不派。
两个警哨把守在紧闭的石室铁叶门外,一左一右监视着三方,后方是陡崖不用顾虑,要接近真不容易。
不容易,并非不可能。
万花山庄有石室囚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地处山崖下,室前花圃连着东庄的房舍。
要到石室,须经过那一座座经常有人活动与警戒的房屋,外人进入山庄已经十分困难,接近石室更是免谈。
而且,知道有石室的人不多。
由于顾虑纯纯真有朋友在谷外等候消息,因此石室的警戒加强了。
但派出搜索的人,根本不曾发现陌生人的踪迹。
府城方面返庄的人,也肯定地表示府城没有岔眼人物出现,猜想纯纯必定是在唬人的。
警戒虽然表面上是加强了,其实谁也知道不可能有人敢大胆入侵。
更没有人想到,会有熟悉万花山庄内外地形情势的人,利用危崖从不可能接近的方向接近。
共有六个黑影,在用崖间生长的树木石角,以一段段粗绳,逐段缒下那些无法攀援的危险地段,悄然降下百丈绝崖,无声无息地降落在石室左方的山崖下,距石室不足百步。
石室中不知时辰,但从那盏小灯笼中火焰沉落的高度,概略可以估计过了多少时光。
“我们必须在他们三更天派人下毒手之前,设法逃出去。”怡平附耳向纯纯说:“二更天快过了,准备动手,迟恐不及。”
“哥,能射得中那看守吗?”纯纯问。她把惯常称呼中的庄字去掉了,去得十分自然,因此显得极为亲昵而不牵强。
“他的坐姿对我不利,不易射到咽喉要害,必须把他诱过来。”怡平说:“我耽心的不是两个看守,而是外面的人,不知外面的警戒情形如何。外面的人听到声息进入,我们就完了。”
“他们送我来,我看到外面有两个警卫。”
“不必管外面的人了,反正我们非出去不可。记得引诱的步骤吗?可别心一慌就乱了。”
“你要我用美人计诱毒僧,不比现在危险百倍?我可曾慌乱了?”纯纯居然脸红红地说。
“我知道你静得下心。”
“对你我……”
“纯纯我……”
“哥,准备。”纯纯毅然说,她知道怡平想说些什么,心里面在转什么念头:高嫣兰!
怡平突然叫了一声,手脚一阵痉挛,接着痛苦地呻吟,砰一声滚落在床下。
“哎呀!庄哥哥,不要……不要……”纯纯拼命地阻止怡平挣扎。
两人都倒了,缠在一起滚到室中心。
坐着的看守一怔,本能地走近,站在栅外讶然注视两人在地上挣扎。
“这小子经脉快崩裂了。韦姑娘,不要管他。”看守好意地说:“断脉崩裂死得很惨的,他会先撕裂了你,你……嗯……”
扳直了的发环长有六寸四分,从结喉上方贯穿喉头卡在口中,斜穿入颅内部,人扭曲着摔倒。
纯纯虎跳而起,伸手出栅要将尸体拖入。
“钥匙不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兵器,拖来何用?”怡平一面说,一面用发环改制的开锁器,探手外出开始定下心拨锁。
纯纯不管,将仍在抽搐的尸体拖近。
在生死关头,她变得出奇的勇敢,先在尸体的头部劈了两掌,震死脑部让尸体加速死亡,方拔出尸体喉下的发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