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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小天罡拍拍自己的脑袋:“他们怎么来得这样快?”
“你说的,不要大过自信。”怡平笑笑说:“他们比你估料的要快得多;他们的人本来就多。小天罡,你不能在武昌混了。”
“到别处混还不是一样。”小天罡在舱面坐下:“该死的!我的包裹丢定了,你说怎么办?”
“我陪你,不必难过了,你的包裹值多少银子?”
“勒索价码吗?”
“你最好不要向我勒索。”
“好吧,三十两银子,如何?我包裹里的法宝多得很,三十两银子事实上我吃亏。”
“就给你四十两好了,你的胃口并不大呢。”
“看样子,你好像还真有几个钱。”小天罡睥睨着他:“我应该钉紧你向你打抽丰,敲百十两银子不会有问题,我已经后悔了。”
“真要打我的抽丰,你一文钱也捞不到。”怡平呵呵笑:“我也是干这一行的,你的水不大,冲不倒我这龙王庙。”
“你也不要太自信了,我打抽丰从来就没失败过。喂!你知道吗?走狗们每一个都是大财主。”
“我知道。”
“咱们捞他们一把,如何?这可是不折不扣的不义之财,吃了不会拉肚子的。”
“不,我这人是很讲规矩的,要钱就不要命。我要他们的命,所以不要钱。”
“讲规矩的人,早晚会倒楣的。”
两人谈谈说说,颇为投缘。
怡平觉得,这小子机灵得很,似乎有点世故,江湖味很浓,倒真有点合他的胃口,不期而然地,对小天罡的好感逐渐增加。
船扬帆上航,逆水行舟,虽然有风帆助航,但速度并不快,比起大船来,当然要快得多了。
有四位船夫,船主叫冯长江,年约四十余,身材结实手长脚长,天生的吃水饭人才;似乎有点木讷,很少主动与顾客打交道。
其他三名船夫也像没口子的葫芦,闭上嘴一天说不了三句话。
船小、舱矮。后舱是船夫的,怡平占了中舱。小天罡不惯与人同住,独自占用前舱。中舱与前舱有拉门隔开,后舱则需走船外的舷板往来。
怡平将包裹塞入舱板下,用一块青布作装,用船上的竹枕头,先在中舱睡了一觉,醒来时已近午时分。
肚中咕咕叫,该吃午饭了。他拉开通向前舱的门,看到小天罡蜷缩在舱角,没有枕也没有衾,睡得正沉。
“小家伙昨晚大概也一夜没睡。”他想。
可看到小天罡的侧脸,那姜黄色的脸容真的不够健康,少年人脸色应该红润的。令他感到有点惊奇的是:小天罡的睫毛好长好黑,而且有点卷。
他不想惊醒小天罡,轻手轻脚出到前舱面。
冯长江一个人在后艄控帆操舵,其他船夫都歇息去了。
他从右舷板走向后艄,一面浏览江景,一面说:“冯船主,到了什么地方了?”
“快到沌口了,客宫。”
“碰上大镇市,停一下。”
“停?这……”
“我这位小同伴如果上岸自找生活,就替他购置一些换洗衣袜,劳驾。”
“好的。客官要进餐了吧?等片刻伙计会送去的。”
“船主不问在下的来历吗?”
“客官一天花十两银子,不是要小的问来历的。”冯船主世故地笑笑:“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江面辽阔,两岸甚少高山,看不清岸上的景物。
江上帆影片片,大小船只往来不绝,天空水鸟阵阵翱翔,一切皆显得和平安详,连浑浊的江水也很少波浪,这段江面是最平稳的航程。
未牌将尽,船向右岸移动。
四位船伙计都上了舱面,船靠向一处码头。
“客官,可以上岸了。”冯船主向站在舷板上的怡平说,大有要他离开舷板的意思。
船要靠岸,舷板便成了走道,站在舷板上妨碍交通。船行期间,舷板也不能站,很危险的,会一不小心失足掉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