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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接待武昌来的人,这里也显得冷清了,随从们大半已经前往内院,与新来的朋友小聚。
因为新来的人中,绝大部份是鄢狗官身边的心腹亲信。
两个警卫极为尽职,在房门外往复走动,过厅里点起四盏明幌幌的大灯笼,照得附近纤毫俱现,狐鼠亦无法遁形。
右面走道末端的厢房中,五个随从正在围着圆桌品茗,桌上摆了些时鲜果品。五个人谈笑风生,天南地北穷聊瞎扯。
房门是大开的,随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支援两位把守在周夫子房外的警卫。
一朵菊花从窗外悠然飘落房中,五个随从毫无所知。
是销魂菊的金菊花,遗落在怡平手中的那朵花。
片刻间,五位仁兄皆眼倦神昏,散了茶局,一一往两张大床上一躺,糊糊涂涂睡着了。
厢房一连三间,这是第三间。
两个以巾蒙面的黑影跳窗而入,拾回菊花,闪在门后悄然向外瞧。
一个蒙面人看看定时香火盘,低声说:“时间充裕,刚换班不久。”
灰盆中,两支香是一个时辰。这个时辰的第一支香,仅燃了半寸左右,表示两位警卫换班不过半寸香。
金菊贴地飘出,末发出任何声息,远出三丈余,平稳地停在周夫子的房左八尺左右的壁根下。
不久,第一位警卫打个呵欠,拍拍脑门,右手离开腰带上的剑把,向同伴说:“赵兄我……我好倦,你留神些,我靠一靠养养神。哦!好……困……”
说着说着,往壁根一坐,手抱住双膝,头往膝上一搭,昏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名警卫更妙,斜倚在门框外,就这样睡着了。
两个蒙面人在窗外抓起一只大包裹,回头奔出房到了周夫子的房外,一个拾回菊花,一个取出百灵钥开锁,闪身入室,手脚灵活万分,处处显示出一个神偷的超人技巧,贼中的天才。
房很宽阔,内间更是华丽,雕花牙床下,有一只精工打造的楼花大铜箱。三把大将军锁,每把的锁钥都不同,少一把也无法开启。
不久,两个蒙面人把铜箱放回原处,没碰触室中其他物品,出房上锁,仍从五位仁兄呼呼大睡的厢房撤走,所背的包裹似乎重量并无增减。
五位仁兄几乎是同时懒洋洋苏醒的,并非一惊而醒,而是起初半醒不醒,醒了仍不想立即起床。
灰盆中,定时香仅燃了二分左右,可知五位仁兄睡的时间为期甚暂。
两位警卫情形相同,醒来后一无其他异样感觉。
任何一座壮丽豪华的巨宅大院,皆有三五条,甚至八九条肮脏的排水沟,不管阳沟或阴沟,都必须将污水排出庄院外,排得远远地,排入涵洞,排入溪流。
两个蒙面人,就是利用肮脏的污水沟,透过重重警卫与岗哨,从庄院东端透围而出。
远出半里外,已看不见后面的岗哨,只能从竹缝树隙中,看到杨家透出的明亮灯光。
“前面有警。”背包裹的人低声说。
两人蜷伏在短草丛中,藏匿得十分隐秘。
三个黑影从他们的左前方十余步一掠而过。接着,又有三个向他们匿身处疾掠而来,从左方不足三尺处掠走如飞。
“小怪,你的耳力好灵。
背包裹的蒙面人说。
“夸奖夸奖,那是快活刀白莲花的人。”
“又去杨家骚扰?”
“错不了。”
“我们快走,以免殃及池鱼。走狗们大援已至,警卫太过森严,而他们又不屑学你我扮鸡鸣狗盗,进不去的,必将有一场凶狠搏杀。”
“那是可能的,走!”
可是,他们走后,杨家没发生任何意外,没有人入侵。那些穿虎纹衣的人,无法越雷池一步。庄院外围警卫森严,灯火处处照耀得如同白昼,除非实施强攻,不然休想进入。
直至四更将尽,这些人才悄然撤走,知难而退。
一早,怡平梳洗毕启门外出,劈面碰上由乙字号一排客房的走廊,袅袅娜娜而来的高嫣兰。
“高姑娘早。”他笑吟吟地打招呼。